中式教育掌權者壓迫的孩子,能想象到最大的反抗,也不過是用死亡令她們後悔。
悲傷的底色下,是無能為力的失權。
假使陸霖堯擁有反抗的力量,能夠直視他的母親,他絕對不會選擇傷害自己。
人生中的第一次反抗,換來的是一道永遠消不去的疤痕。
人生中第二次的反抗,又會換來什麼?
我凝視著他的臉。
還有機會。
稍微心軟一下,陸霖堯就不會被我拽著,一路往危險的境地走去。
他可以繼續當高高在上的小陸總,不用擔心陷入風波失去地位。
也不必為我的利益買單。
可我的路就難走了。
如果犧牲一個人,能夠成就我的事業。
我不會有第二個選擇。
我輕聲說道:“我覺得你不戴眼鏡比較好看。”
“那以後不戴了。”
陸霖堯將羊毛毯披在我身上,隻留了一小塊毯子在自己身上。
“小陸總最近好像有點不一樣。”
男秘書手裡捧著一杯加熱的美式。
這玩意兒沒熱的時候,喝著都苦得倒牙,加熱以後跟中藥沒有任何區彆。
我皺著眉頭往旁邊靠了點,跟他拉開了半米的距離。
“能有什麼不一樣,不就摘了個眼鏡嗎?”
“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男秘書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嘬了一口咖啡:
“小陸總肯定是談戀愛了,臉色紅潤,一看就是被女朋友滋潤了。”
我沒想到男秘書平時啥都猜錯,竟然也有能猜中的一天,一時間佩服不已:
“有時間研究小陸總的臉色,不如研究一下募股計劃,年關將至,該努力了。”
男秘書的臉垮了下來:“計劃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不管了,我還是想想在國外該怎麼過年吧。”
男秘書研究他的異地跨年計劃。
我拿著做好的案子直接進了辦公室。
陸霖堯現在對我完全不設防,他在的時候,我都可以自由進出。
更彆提現在他不在。
桌麵上是他的筆電,裡麵有之前莫允熾提及過的開發提案。
有時候一份提案,不需要反複在一個人麵前提及。
隻要高頻率出現在陸霖堯的視野中,也會讓他逐漸對其上心。
我更改了一部分文檔的順序,將另外幾份相似的案子,與這份提案並排整合。
整理好的提案往桌麵上一放,我從秘書室裡拿了鑰匙,直接下樓開車。
瑪莎拉蒂順著車庫的邊緣往前開了一段。
我緩緩靠邊打開門,迎接陸霖堯的到來。
陸霖堯今天穿了一身淺灰色的西裝。
本該老土的顏色,因為他沉穩禁欲的氣質,顯現出一種英倫貴族般獨特優雅的氣質。
陸霖堯拉開了車門,剛要坐進副駕駛,就看到了旁邊放著的花束。
“小驚喜。”
我摟著他的腰,紫色和白色混合的花束,跟陸霖堯的氣質相當吻合。
又或者說,跟我心中雲辭的氣質相當契合。
蝴蝶蘭搭配原色桔梗,是雲辭最愛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