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真餘光瞥了眼嬌嬌弱弱的姑娘,沒答話,反而拉住她的手臂,翻看手臂上的傷疤:“姑娘手臂怎麼也傷了?”
“淮郎有送信來嗎?”
“我去給姑娘上藥!”淨真岔開話題,轉身要走。
薑雲嬋眼皮一跳,反握住淨真的手,緊緊攥著,攥得指節發白,“淮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淨真平日最愛打趣他們兩人了,今日她問淮郎,她卻反倒避之不及。
不對勁!
薑雲嬋心跳得厲害,死死盯著淨真。
淨真躲不過她的追問,支吾道:“阿舟他……他聽聞你們家鄉有撐傘過門的習俗,特意去京郊跟匠人學製傘,誰知、誰知……”
薑雲嬋的手越掐越緊,淨真一咬牙,“回程路上,阿舟被馬匪劫持,被打成了重傷,臥床不起,府上正想法子給他治病呢!他怕你擔心,才不肯告訴你。”
“重傷!?”薑雲嬋瞳孔驟縮。
他一個書生怎經得馬匪磋磨?也不知道傷到哪兒了?
無奈侯府女眷沒法輕易出門,更莫說去即將大婚的未婚夫府上。
薑雲嬋急得眼眶發紅,淚兒打轉。
淨真趕緊安慰她,“姑娘彆太擔憂,我瞧他病情還算安穩,隻要多用些上好的藥材細細調養,會好起來的。”
“阿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淨真如此安慰,薑雲嬋心裡才鬆快了些,取下發簪耳環塞進淨真手裡,“這些你拿去換些銀子買藥和打賞下人,務必妥帖些,務必務必!”
“這、這怎麼可以?”淨真連連退拒。
薑雲嬋知道顧淮舟乃家中獨子,他剛當了官,一應下人都是剛買進府的,威信還沒樹立起來。
他此時出事,身旁沒幾個貼心的人,少不得多使銀子,旁人才會用心照料。
薑雲嬋強硬將珠釵推給了淨真,“你先拿著!淮郎的病最要緊!”
淨真沒有再推的道理了,連連道謝。
薑雲嬋又想到了另一處關鍵:“對了,府上有沒有報官?可有查出馬匪的身份?”
聽聞南齊太子即將抵達京城,京中防備森嚴,哪裡來的馬匪敢在此時此刻犯事?
況且淮郎就任於大理寺,這馬匪未免猖狂了些!
簡直匪夷所思!
薑雲嬋越想越覺得蹊蹺,狐疑道:“大理寺官員遇襲,官家沒讓禦醫給看看嗎?”
“這、這……”淨真被她接二連三的問題,問得舌頭打結,眼神一飄,撇過頭去。
薑雲嬋卻捕捉到了她眼中的虛無,心中凜然:“阿姐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我……”
“你快說啊!快說!”
薑雲嬋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淨真的回應,急昏了頭,從榻上起身,“我自己去打聽!”
他是今科狀元,盛京城裡上至皇帝,下至平頭百姓都盯著他,總不能一點消息也沒有吧!
侯府裡丫鬟婆子總有知道的!
薑雲嬋匆匆往外走。
“我跟你說實話吧!”淨真趕緊跨步攔住了她,呼吸加重了幾分,“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阿舟他到底……”
咚咚——
此時,門口響起了極輕的敲門聲。
淨真嚇得渾身一抖,臉色煞白。
屋內平靜下來,唯聽見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斑駁的樹影在投射在窗紙上,搖搖曳曳,形同鬼魅。
“師太,大爺溺水了,送來一串念珠請師太開光保平安。”此時,小尼姑端著托盤,躬身候在窗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