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分明已經很努力地在長大了,她已經是個大人了……
沈硯他,為什麼不肯等一等她呢?
林予夏漫無目的地在停車場兜圈,因為沈硯包場的緣故,風雅頌偌大的專屬停車場空空蕩蕩。
見旁邊停著一輛張牙舞爪的布加迪,林予夏一屁股坐在車前蓋上,把手機當成鏡子,整理自己哭花了的妝容。
她掏出口紅,正打算給發白的嘴巴潤潤色,布加迪忽然“叭——”的響了一聲。
林予夏嚇了一跳,捏著口紅的手一抖,在嘴角劃出長長的一道紅痕。
她看著手機上的自己,悲傷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一顆憤怒到想殺人的心。
她氣哼哼地衝到布加迪車窗邊,正要敲窗戶,就見黑漆漆的玻璃自己降了下來,裡麵是一張格外英俊,甚至英俊到有幾分攻擊性的臉。
但林予夏此刻才沒有欣賞帥哥的心情,沒好氣地說:
“好端端的你按什麼喇叭?早不按晚不按,偏偏在我塗口紅的時候按,你故意的吧你?”
男人挑起半邊眉毛,反問:“小姐,你講不講道理?你把我的車當成坐墊,我不收你錢就不錯了,你還反過來怪我?”
那人的眼神落在林予夏畫花了的臉上,嘴角一抽一抽,似乎在艱難憋笑。
林予夏平時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但她今晚情緒破防,又碰上這麼個二世祖,屬實不爽,索性胡攪蠻纏起來:
“坐一下怎麼了?坐一下還幫你擦了灰,我是不是該收你錢?”
男人大概也是第一次碰到敢這麼跟他抬杠的人,開了門,下了車,插著兜站在林予夏麵前。
林予夏這才意識到,這人居然這麼高。
她哥已經是一米八五的大高個了,這男人約莫比她哥還高上兩三公分。
以致於看他的時候還得仰著頭,這讓她氣勢上瞬間矮了幾分。
林予夏偷偷退了兩步,使勁伸長脖子。
“這位小姐,釣凱子也不是你這麼釣的,你這招數實在太爛了。”
“我釣……?”林予夏氣到目瞪口呆。
男人從兜裡抽出一隻手,蹭了一下車麵:“況且你仔細瞧瞧,我的車一天洗兩遍,哪裡有灰?”
他走向車前蓋,從口袋裡掏出酒精紙,擦了擦被林予夏屁股坐過的地方:
“我有潔癖,拜托你以後要哭坐彆人車上哭去,ok?”
林予夏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在耍嘴皮子這件事情上吃虧。
更氣人的是,吵不過,裝逼還裝不過,林予夏要炸了。
她勾開額前的劉海,正打算好好跟這人掰扯掰扯,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哥?”
“你跑哪兒去了?上個洗手間去這麼久?”沈硯問。
林予夏見那人要走,一把拽住他胳膊,不許他走。
然後,她就看見那人挽起的襯衣袖口下露出的半截胳膊,蕩起一層雞皮疙瘩。
還真是潔癖?林予夏心想。
“屋裡太悶了,我在停車場透透氣。”她說。
“哦,那正好,”沈硯說,“你在停車場碰到費洵了嗎?他剛到,你順便把他領到包廂來。”
“費洵?誰是費洵?”
被林予夏拽住不放的男人,冷冷地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