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裡埃上校放緩了腳步,繼而回應說:“蘭德爾將軍今天上午來司令官報到後,就在他的辦公室裡處理了1個上午的文件,大約在下午茶時間,就前往隔壁的督政-府,應該是與巴達維亞執政官丹德爾斯出城去了。”算起來,在整個軍團司令部中,也隻有參謀長裡克-蘭德爾,不屬於莫羅眼中的自己人。
雖說蘭德爾的叔父,曾經的救國委員會委員,兼軍委會主-席卡爾諾,就是被安德魯趕下台的,而蘭德爾本人也1度遭遇到安德魯的猜疑,被冷落了很長1段時間。
然而時隔兩年之後,蘭德爾竟然拋棄了家人,積極投靠了無恥的獨-裁者,於是就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1躍成為莫羅軍團的將軍參謀長。
這1年多的時間以來,莫羅1直在借助身邊的其他人或是第3方,以試探的方式拉攏自己的參謀長,他想看看對方能否願意加入到反安德魯的同盟陣營中,但結果卻不如人意。
蘭德爾似乎並不介意叔父卡爾諾與安德魯之間的恩恩怨怨,反而堅持認為安德魯的獨-裁統治,更有利於共和國的發展。
“共和國?!”在莫羅看來,安德魯根本沒有資格代表共和國。那個德意誌私生子,不過是1個旨在毀滅共和國的軍事獨-裁者,1個意在讓他本人當國王、當凱撒、當皇帝的陰謀家。
比起安德魯,早在1791年就參加大革-命的莫羅,更有資格代表共和國,成為法蘭西當之無愧的民族英雄。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如今的莫羅卻隻能趴在安德魯的腳下苟延殘喘,自己的1言1行無不受到憲兵的監視。
哪怕是他的父親被列為保王黨,最終登上了斷頭台;哪怕是他的未婚妻因同情保王黨,而被流放到中央高原生病而亡;哪怕他被安德魯貶到該死的荷蘭,整天無所事事的混日子;哪怕……
莫羅卻始終不敢公開反對安德魯,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當年旺達姆對自己的1記“當頭棒喝”,或許他本人早已跟隨老上司皮什格魯將軍,不知埋葬到某個墓地了。
也是從那時開始,原本對政治1無所知的莫羅變了,他居然學會了隱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隱藏自己的內心世界。
當安德魯命令莫羅率部絞殺比利時北部的農民叛亂之際,他不僅圓滿完成了任務,甚至還當眾處決了百餘名叛逆頭目,以及秘密潛入比利時的多個英國間諜,隻是為了討好巴黎的獨-裁者。
之前,原北方軍團的馬萊將軍來到阿姆斯特丹,勸說自己加入保王黨的陣營時,莫羅反手就將曾經的同僚出賣給了憲兵上校法布爾,那是他感覺行事不周的馬萊已被憲兵隊盯上。
當聽聞奧什被保王黨女子殺害,而西哀士議員辭職離開巴黎之後,莫羅立刻脫離了西哀士組建的“反安德魯集團”,及時銷毀了所有罪證,他還讓心腹副官將秘密聯絡人沉到須德海。
在這之後,1直在共和派、保王黨與西哀士派之間反複橫跳的莫羅,最終還是跳到了保王黨的陣營。
那是兩個多月前,與莫羅關係不錯的巴達維亞執政官(之1)德拉克洛瓦,在1次私人宴會中,居然向法國將軍引見了秘密潛入阿姆斯特丹的,奧蘭治親王的繼承人,威廉·弗雷德裡王子。
在眾人的密謀中,莫羅得知至少有5萬英國與瑞典聯軍,將在近期(後推遲到10月)登6荷蘭海岸。
等到宴會行將結束時,莫羅得到了1筆2萬英鎊(價值55萬法郎)的英格蘭銀行的支票。弗雷德裡王子鄭重承諾說,隻要莫羅帶領法屬巴達維亞軍團停止抵抗,或是主動撤離阿姆斯特丹,就將獲得另外的2萬英鎊。
此外,如果莫羅願意離開法國,無論是海峽對岸的英國,還是光複之後的荷蘭,都將是這位共和派將軍的第2故鄉。
如果是以前的莫羅,內心1定會猶豫不決,然而這1次,他卻正式選擇與共和國的敵對者合作。
那是莫羅非常清楚,以陰險狡詐著稱的安德魯並不會放過他。那個德意誌私生子就連曾經的上司,交往的朋友都敢秘密處死,更何況自己。
心事重重的莫羅在打開辦公室大門的時候,並沒有留意到副官梅裡埃臉上,那1閃而過的痛苦表情。
就在梅裡埃上校為軍團總司令從外麵關上房門的時候,2十多名法國憲兵已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他們接替了走廊上的執勤衛兵,並示意梅裡埃上校進到1間空房間裡,等候最後的通知。
進入辦公室的莫羅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他猛地抬頭1望,發現房間裡竟然多了幾個人。這其中,就包括軍情局的柯西少校,憲兵隊的法布爾上校,最後1個年齡似乎比較大,而且背對著自己,但背影看著非常熟悉。
“索漢將軍!”莫羅幾乎是驚呼起來。處於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