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正院外,薑蕊就聽到裡麵傳來沈氏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才是我的女兒!嗚哇——”
真難聽!薑蕊嫌惡地撇了撇嘴,加快步伐,踏入正院。
守在門口的兩個婆子,臉色不善地想要來攔薑蕊,被翠柳和杏兒分彆攔住。
薑蕊避開她們,一把推開房門,闖入屋內,看到沈氏正緊緊抱著一名藍衣女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失而複得了珍寶般舍不得鬆開。
安樂侯坐在她們身邊,麵色陰沉難辨。
劉嬤嬤被綁住跪在不遠處,有安樂侯府的侍衛看守著。
她神情萎靡,一臉灰敗,好在全須全尾,還活著!
隨著薑蕊的闖入,正在哭泣的沈氏一滯,抽泣著望過來。
被沈氏摟住著的藍衣女子,也轉過頭來,露出一張薑蕊畢生不忘的臉。
薑瑤!
她回來了!
容顏嬌嫩,明眸皓齒。
薑瑤無疑是個美人,還是個與沈氏年輕時有七分像的美人。
所以沈氏一眼就認定,薑瑤是她被換走的親生女兒。
與外表柔弱的沈氏不同,薑瑤的野心勃勃,來自於她無能又自大的親生父親安樂侯。
比如現在,薑瑤看向薑蕊的眼神,明亮,犀利,閃動著毫不掩飾的嫉恨和算計。
薑蕊隻當做看不懂,乖巧地對著安樂侯和沈氏行禮。
“女兒給父親和母親請安。”
門口的兩個婆子跑進來跪著請罪,“侯爺饒命,是大小姐硬闖,奴婢沒有攔住。”
“父親,女兒在外麵聽到母親的哭聲特彆淒慘,擔心出事,一時情急,沒有多想就衝了進來,請父親原諒。”
薑蕊放低姿態,對安樂侯請罪,目光掃過沈氏和薑瑤,好奇地問。
“這位藍衣姑娘,難道就是紅香樓的花魁嫣紅姑娘?果然生得風姿灼灼,怪不得會令父親動心。”
沈氏抽泣著糾正,“你胡說什麼?她才不是……”
“母親,父親不就是納個妾嗎?您怎麼哭成淚人了?”
薑蕊打斷沈氏的話,自顧自說道。
“為了我們安樂侯府的臉麵,您可不能傳出善妒的名聲。”
“住嘴!”沈氏忍無可忍,“她不是什麼嫣紅,她是我的親生女兒薑瑤!”
沈氏拉著薑瑤,一起麵向薑蕊。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孩子的長相,與我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能有假?”
薑蕊做出震驚的表情,“天呐!母親您小聲些!私生女找上門,難道是什麼光彩的事嗎?”
安樂侯看向沈氏的眼神沉了沉,此時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頭。
“此事容後再議,我現在有事要出門。”
他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侯爺,你要上哪兒去?”沈氏連忙跟上。
安樂侯不耐煩道:“我和紅香樓說好,今日白天要去接嫣紅入府,再晚就來不及了。”
“什麼?!”
沈氏失聲尖叫,拉扯著安樂侯的袖子不放。
“事關咱們親生女兒身份,難道比不過你納一個妓子?”
安樂侯遲疑了,覺得自己這般著急去贖人,難免有貪色的嫌疑,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糾結一番後,安樂侯招來趙管家,讓趙管家帶著銀票去紅香樓接人,還特地吩咐,要把嫣紅安排在府裡風景最好的凝香閣。
薑蕊腹誹著安樂侯的自私虛偽,又不免想起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