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不是中央空調。”宋蘊說完,跟人對視了一番。
俞顧森看過來的眼神明明無波無瀾,宋蘊跟人對視片刻,卻是很快敗下陣,接著收回躲開轉移視線往另一邊看,一並扯了個無關的話題:“這家店裝修的真豪華,應該得花不少錢。”
見宋蘊不好意思,俞顧森不由嘴角微扯,也收回視線,指尖夾的那支煙已經自燃了一截煙灰,他手指輕敲,將煙灰敲落在地麵。
臨時做筆錄的房間裡,那位警長詳細的問詢羅黎。
已經知道了她差點被幾人強迫發生性關係,然後問起因。
羅黎說沒有起因,大概是看她長的好看。
白人警長點點頭。
因為攝像頭全部被損壞。
又問她是否記得那些人的長相,有什麼共同特點。
羅黎說都很黑,是黑皮。
站在一旁隻能默不作聲陪她的周斂有點無語,如果她耳朵沒聾,這女的剛剛信誓旦旦的說她知道人長相。
結果就是這。
站在另一邊剛剛進來的陳右也聽到了,越聽越皺眉,心道這女學生是不是腦袋不太好使,喝酒喝廢了。
不過最後羅黎還是想起來了一些特點,她隻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加上喝了點酒,的確腦袋有點亂,多少有點語無倫次。最後說其中一人兩手臂都有紋身,紮著臟辮,戴銀色耳環,下巴上有一道長疤痕。
因為就是那個男的率先撕扯她衣服的,把她衣袖給扯的稀碎,所以她記憶很深刻。
再最後就是懇請立案調查。
白人警官點點頭,說會儘量給她們一個滿意的答案,替她們遇到了不愉快而感到很遺憾。讓羅黎回去好好休息,有進展就會給予通知和聯係。
周斂同羅黎一起出來,宋蘊看到立馬走上前。
三人準備回去,俞顧森已經在門外,找了車過來送她們回去學校,車子此刻就在外邊等著,俞顧森也在車邊站著。
正跟人講電話。
宋蘊她們三人過去的時候,俞顧森伸手拉開車門,讓她們上車,另一手執手機,貼在耳邊還在跟人通話,說:“您老可趕緊睡吧,這都幾點了?馬上天都要亮了。”
聽上去像是家裡長輩。
宋蘊隻那麼一句聽得清,之後過去車裡邊,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車上司機讓她們係好安全帶,宋蘊跟俞顧森擺手,沒說再見,因為他通著電話。俞顧森似乎也是不好回複她,也隻是跟她擺了擺手。
到了學校宿舍,先安置羅黎。
宋蘊翻翻找找,角落裡找出來一瓶落了灰的蜂蜜,然後弄出來打開封口,給羅黎弄了一杯蜂蜜水。
周斂兩手掐腰,身為羅黎的救苦救難之一的參與者在她頭上作威:“大姐,你大晚上的喝酒也要有點分寸,喝成這樣,就算彆人不趁人之危,你自己想回來也很難吧?那王艾艾宿舍都走不到,就在那院子裡哭,不然鬼知道你在哪兒。”
“說完沒有?”羅黎頭本來就疼,指著宿舍門,“說完睡覺吧您,怎麼跟我媽似的。”
周斂怒了,“行,你有下次再去找你我就是狗。”
說完轉身往門口去。
羅黎唉了一聲,“我是狗,再有下次我是狗,謝謝啊。”
周斂關門走了。
宋蘊將手裡的蜂蜜水送到羅黎麵前,剛想張口說什麼,羅黎先打住:“嘿,你也來?”
“”宋蘊是想說點什麼,但是明顯也感覺到羅黎這次是真被嚇到了,不管怎樣,肯定是長了記性了,“接著,還想我喂你?”
羅黎撇撇嘴,接過去蜂蜜水端著喝,喝完哎呦了一聲癱在床上,心有餘悸一般嘴裡咕咕噥噥的說著:“媽的,今天那幾槍來的真及時,一瞬間尖叫聲四起,門外走廊裡亂糟糟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槍戰了呢。”
“”宋蘊懶得搭理她,收拾好之後讓她趕緊睡,自己也準備回房。
推開門,結果周斂就在走廊裡站著,還沒回房,嚇了宋蘊一跳。
看見宋蘊出來,將剛剛想起來的一件事問出口:“我前段時間在實驗室樓下見到你從一個男人的車上下來,該不會就是今晚那個男人吧?”男人樣貌當時周斂沒看清楚,因為距離太遠,隻知道身量很高,體型觀感超好。
宋蘊想著這周斂是告誡過羅黎,這是又來告誡自己了。直接搖頭。
周斂看她一臉的草木皆兵,心虛都寫臉上了,“乾什麼,我沒當媽的愛好,我對你是純屬八卦。”說完扭頭走了,想著算了,不問了,看宋蘊嘴縫的那麼嚴,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宋蘊回到自己的宿舍,剛落腳,俞顧森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問她:“到宿舍沒有?”聲音低沉平靜。
跟他這個人一樣,給人的感覺就是似乎再大的風浪拍在麵前,他都能沉著以對,沒有波瀾。
用四個字來說,就是遊刃有餘。
能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宋蘊嗯了聲,說:“到了,謝謝你。”因為怕打擾到室友,挪著腳步往陽台地方去,一並拉上了隔絕門。
俞顧森:“不客氣。”
寂靜又無邊的夜色裡,宋蘊握著手機的手莫名緊了緊,看一眼窗外高懸在空中亮如白晝的月亮,隻聽她小心再小心,隱藏再隱藏,依舊沒忍住帶著試探一般,卻洋裝隨意的口氣問了他一聲:“俞顧森,那你呢,你是中央空調嗎?”
隻聽對麵先是笑了下。
笑的宋蘊頭皮發緊,直接製止:“你彆總笑話我。”
“沒有笑話你,”俞顧森覺得冤枉,“真的,是覺得你難得。”
宋蘊沒了聲音,似乎在琢磨俞顧森嘴裡的難得,具體是什麼意思。
“還有,我跟你一樣,也不是什麼中央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