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輕騎兵有著本質的區彆!
隻要有馬、有刀、有弓箭,再加上嫻熟的馬術,就足以成為一名合格的輕騎兵。
就像是河西堡的男丁,幾乎全員輕騎兵!
可縱觀整個河西堡上下,都湊不齊一副重甲!
不隻是因為重騎兵的裝備貴重,經常需要保養,打造一支重騎兵部隊,需要消耗的金錢相當驚人。
更重要的是,西遼王廷根本不會允許下屬王國、部族、村寨擁有重騎兵。
一旦發現,必然會遭到王廷軍隊的嚴懲!
可是金州的葛邏祿部落竟然在不聲不響中,搞出了一支重騎兵部隊。
這讓老爺子等人都感覺到荒謬。
“都督府的人都是瞎子嗎?”三爺爺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早知道金州都督府的人這麼廢物,河西堡就算是傾家蕩產也得搞一批重甲啊!
不是羨慕葛邏祿人有,而是惱怒自己沒有!
“葛邏祿人的叛亂沒這麼簡單,背後肯定有人支持!”老爺子同樣陰沉的臉說道。
在西遼帝國嚴密監管的情況下,金州的葛邏祿部族都能弄出了一支重騎兵裝備。
這一刻,誰都明白葛邏祿的這場叛亂是有預謀的。
金州葛邏祿很可能就是其他勢力的代言人!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況且這也是王廷應該關心的事情,老爺子現在隻關心河西堡的一百兒郎!
“你繼續說~”
聽著老爺子低沉的聲音,老朱輕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葛邏祿人的重騎兵不多,隻有一百騎左右,這個時候,我們其實還是有機會反敗為勝的。”
“大賀出羅多如果稍微有點常識,就會收縮兵力,整軍再戰。”
“可是他當時根本控製不住局麵,各部之間一片散沙。”
“最後,他命令大海哥率領左翼營擋住葛邏祿人,並且言稱他自己將會親自率領中軍從另一邊包抄,策應我們左翼營~”
“可是最後~”
“最後~我們戰死了很多兄弟,始終都沒有等來中軍援兵~”
“嗚嗚嗚~”
話沒說完,老朱這幾個男人再次嗚咽的流下了眼淚。
他們人人帶傷,身上滿是鮮血,早已經分不清是自己還是敵人的了。
可見當時的戰況多麼的激烈。
而聽完這些之後,老爺子忽然身體一個踉蹌,似乎就要栽倒在地上,李驍趕緊上前扶住。
並且安慰老爺子說道:“爺爺,先彆著急,事情也許沒到最壞的地步。”
“其他人可能都跑散了,過幾天都會陸續回來的。”
反正李驍是不相信,河西堡的一百青壯就隻剩下了六人。
葛邏祿人即便是有重騎兵的加持,可是本身數量還是不如金州軍,難以對金州軍實施完全的包圍殲滅!
不過李驍的安慰並沒有起太大作用,下一秒便是被蠻橫的推開,老爺子的目光就像是一頭即將吃人的老虎似的,凶猛恐怖。
死死的盯著老朱,從喉嚨裡低聲吼道:“然後呢~”
“然後~”
“然後~”
老朱神情躊躇,不敢說下去了。
旁邊的二蛋則是顫聲的開口說道:“我看見,我看見大海哥,他身中十幾箭~”
聽到這話的老爺子再也撐不住了,氣血攻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身體搖搖欲墜,李驍趕忙的上前扶住。
這一刻的老爺子,身子骨仿佛瞬間塌陷了下去,精神也變得萎靡,神情恍惚,心中的支柱瞬間倒塌了。
沒有什麼比白發人送黑發人更加殘酷的事情了。
“大賀出羅多~”
老爺子死死的抓住李驍的手,目光凶狠的看著遠處的黑夜,咬著牙說出了這個名字。
是大賀出羅多害死了他的兒子!
而此刻李驍的心裡也是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他對於這個便宜老爹的印象,隻存在於前身的記憶中,本身卻是從沒有見過一麵,實際上也就比陌生人強點。
所以,對於便宜老爹的死,李驍本應該不會悲痛,可是心裡還有有種酸澀悲涼的感覺。
也許是前身的影響吧!
於是,在這種悲愴的氣氛下,李驍也是眼睛赤紅的擠出了幾滴眼淚。
“老二呢~”
老爺子強忍著悲痛,再次問道二兒子的情況。
老朱輕身說道:“之後我們遭遇了更多葛邏祿騎兵的圍追堵截,很快就被衝散了,我最後看到二江也身中數箭,帶著大海哥的屍~屍體,向西跑了~”
聽到這話,老爺子麵無表情,沒有再說任何話。
大兒子已經死了,二兒子也是生死未卜。
今天的事情對這個老人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恍惚間,李驍感覺老爺子的身體佝僂了很多,有種暮氣沉沉的感覺。
但老爺子一輩子殺伐果斷,內心強大的他不會被輕易的打倒。
推開了李驍的攙扶,老爺子目光堅定的走到了馬前,踩著馬鐙跨了上去。
低聲的聲音對所有人說道:“回去休息吧~”
“葛邏祿人要來了,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惡仗要打!”
說完之後,老爺子調轉馬頭,輕夾馬腹,慢慢的向院子外走去。
在淅淅瀝瀝的雨聲和馬蹄濺起水花的聲響中,他的背影在雨幕裡逐漸模糊。
被雨水肆意衝刷著,雖然依舊挺直如鬆,但卻讓人感覺那麼的孤寂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