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隻要過我眼或耳的,我都能記住。”
陸拾玖清冷的眉眼微微一蹙,好像有一樣東西自己一直記不住。
劉瑾義頹廢地歎了口氣。
這是老天爺的賞賜,羨慕不來。
“行吧!你既然要學炮製藥材又有如此天賦,跟在老夫後麵看就是了!先說好,學多學少是你自己的事!”
“好!”陸拾玖鄭重地點了個頭,“要磕頭拜師麼?”
“你要是個小子,老夫今兒就是按,也要按著你的頭拜師。可惜,你是個姑娘家!”劉瑾義滿臉遺憾地嘖嘖兩句。
“那就不拜了!”
“不拜不拜!”劉瑾義搖了搖手,頭也不抬,繼續規整自己新挖回來的草藥。
“劉叔,劉叔在家麼?”院外傳來喊聲。
“在家呢!”
劉瑾義起身,在旁邊的抹布上擦了擦手後,警告地瞪了陸拾玖一眼,“好好地去床上躺著,身體好想做什麼事做不了?”
“好!”這次陸拾玖沒有拒絕。
“劉叔!”劉頂懷裡抱著一個籃子,冒著毛毛細雨走進了院子。
“縣衙裡的事有結果了?”劉瑾義問。
“嗯,雖然不是最好,但也算是讓我出了口氣。劉叔,今兒家裡買了肉,做了幾道葷菜,送兩碗給你嘗嘗!”
劉頂說著就把籃子往飯桌上放。
“怎麼這麼客氣?”
“應該的,應該的。”劉頂嘿嘿一笑,“要不是你當初提議報官,並幫我們說了幾句公道話,那陸家的惡婆子哪能伏法?”
“陸興發的婆娘伏法了?”劉瑾義倒了杯茶給劉頂,詫異一聲。
劉頂雙手接過,並沒有急著喝。
“可不是!大案子呢!”
說著,他喟歎一聲,“我那妹夫到底是走南闖北的,見識廣,事情都讓他給猜個八九不離十。”
劉瑾義麵皮狠狠地一抖,“那陸興發的婆娘還真在附近拐賣了十來年的孩子?”
“應該差不離!”劉頂握緊茶杯,“若不是換了縣太爺和師爺,這件大案又得不了了之。”
“咱們這個縣太爺我倒是聽說了一耳朵,聽說他是從京城那裡調來的,背景極大。連師爺也是他指派的。”劉瑾義喝了口茶繼續道,“人又年輕,還沒被官場那些老油條同化,是個為民辦實事的。”
“劉叔說的不錯。當日縣太爺收到報案後,當即派人來村裡拿人。在審案子的時候,他也把十來年縣裡拐賣孩子的案件合並到一起查探。隻可惜證據確鑿的隻有半年前的兩起,其他的不是時間久遠難以查證,就是證據不足。”
“那怎麼這麼快就結案了?”
“彆提了!”劉頂一臉晦氣,“今天上午陸老婆子在公堂上咬舌自儘了。縣太爺想問也問不下去,陸家其他人因證據不足,隻好放了回來。”
劉瑾義怔了怔,“拐賣孩子的事,陸興發的婆娘一人能做得出來?”
“可不是嘛!”劉頂不甘心地捶了下大腿,“但是那個惡婆子咬死了是她一人乾的,縣太爺一時也沒有辦法。證據不足,關押他們半個月已經是極限。最後縣太爺以沒有約束好家人的罪名將陸興發和陸老三各打了二十大板子。”
“陸興發的婆娘那麼掐尖要強的一個人,曾被陸興發當眾打罵並揚言休棄。就這樣,她還幫他抵罪,甚至不惜咬舌自儘來阻止縣太爺查下去,這真是……”
劉瑾義唏噓不已。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更怪異的是她死前所說的話。”
“什麼話?”
“十多年前的恩情,她用十年時間外加一條命還了。人死債消,彆再讓兒子們背負愧疚活著。”
“陸興發當時是什麼神情?”劉瑾義問。
“沒什麼特彆的地方,隻是一言不發地將她的屍身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