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60分萬歲。
有時候,99分就是死罪。
“對眼”心裡明白,如果隻憑這百分之九十的香料,最多隻能做出菜場裡六塊錢一斤的水平,那純屬掙辛苦錢,沒有必要。
他想要的是,不用很累很麻煩就能勾住人的。
就像他當初能夠力壓對麵那個盒飯攤,就憑兩手絕活:第一、葉子菜久放不黃,第二、蒸雞蛋蒸出來沒有孔洞,像鏡子一樣平。
這麼一個攤子在旁邊,搶不了他多少生意,還能襯托他物美價廉,挺好。
王雪嬌並不知道身邊的這個男人心思千回百轉了好多回,她隻想許詠趕緊回來,她答應那個賣塑料星星的攤主十二點給她送飯,被假鈔一擾,忘了個乾乾淨淨。
現在十二點二十了!
等啊等,沒等到許詠,倒是等著了李超美,他負責盯北樓,北樓的交易頻率沒有南樓那麼高,客單價還很貴,每層都有老板擁有帶驗鈔功能的點鈔機。
不知道是老板發現有問題的錢就當場解決了,還是用錢的人看著點鈔機就退縮了。
樓上樓下的溜達了一上午,什麼發現都沒有。
到了中午吃飯時間,更是冷冷清清,一個大廳裡的店主都比客人多。
李超美決定先去吃飯。
他大步向王雪嬌走來,剛說了一句:“我……”
“來啦?來了就彆走了。”王雪嬌抬手把圍裙解下來,套在他身上,把護袖也給他套胳膊上:“有人點飯,我去送一下,你在這幫我看一下!”
李超美:“???”
他看了看攤子,發現居然連個價格牌都沒有,王雪嬌一共就打印了二十張菜單,早就被人拿光了。
一份飯多少錢?
不知道。
一份應該有多少份量?
不知道。
李超美隻知道一件事:
本錢是所裡給的。
給得多,虧得不是他的錢。
給得少,顧客發火是他挨罵。
哪個一個腦子正常的人,會選擇讓自己挨罵。
有人被香味吸引過來問價,李超美怔了半天,聽到旁邊的“對眼”在喊:“五塊五塊,熱飯熱菜!”
他也跟著張口就來:“五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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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嬌拎著塑料袋去南樓二樓送餐,差點沒找到那個攤子,前麵圍了不少學生,都是附近幾個中專技校的,趁著午休時間出來逛街。
見到王雪姣,女攤主忙得隻來得及向她點點頭,示意她把飯放下,便又轉頭教女生怎麼給編好的手鏈收尾。
王雪嬌以前也跟風編過手鏈,沒學過收尾,都是交給同學幫忙。
一時忍不住停下腳步想學習一下。
送走了一波學生,女攤主才有空喘口氣,給王雪嬌拿錢:“哎,我這就是中午特彆忙,要等她們下午上課了才好些。”
王雪嬌收了錢,提醒了一句:“剛才我差點收到假幣,你也小心一點。”
正說著,又來了五六個女學生,唧唧喳喳地圍著攤子,挑選賀年卡,一個戴著赭紅色毛線帽的中年女人擠在她們中間,拿起幾個星星簾套裝,問了一下價格,又問了一句:“能便宜點嗎?”
女攤主搖頭:“我這是小本生意,不講價的,整個二樓就我賣的最便宜……”
女人也沒多說什麼,拿起一個套裝:“我要一個。”
然後遞出一張一百塊。
旁邊的女學生也在提問:“我買二十張還能便宜一點啊?”
“有沒有帶香味的?”
“有沒有疊好的星星?”
……
女攤主接錢的同時,還要回答女學生的問題,她隻是習慣性的搓了搓錢幣,其實什麼都沒有感覺出來,就順手要往錢箱裡扔,忽然她看到王雪嬌,想起剛剛說的假幣,鬼使神差地又仔細看了一眼。
這一看,就看出了不正常的地方。
她將一百塊還給女人:“換一張吧。”
女人悻悻收回錢:“我就這張,算了,不買了。”
說著,她就要離開。
王雪嬌下意識跟在她身後,正在此時,許詠和魯愛梅丈夫從樓梯往上走,打算問問其他攤主有沒有收到假幣。
魯愛梅的丈夫一眼就看到戴毛線帽的女人,指著她:“就是她!我記得!她的手套還是我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