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線帽女人的心理素質那是真差,抬頭跟魯愛梅丈夫打了個照麵,頓時嚇得轉頭就往旁邊的消防通道跑。
如果是上個月來,消防通道都是關著的,堵滿了各位攤主的紙箱,毛線帽女人可以直接死了這條心。
結果在119那天,市消防忽然跑來突擊檢查,重罰了一筆,現在消防通道暢通無阻,分分鐘就能跑出大門口。
許詠反應極快,向毛線帽女人狂奔而去,眼睛一眨就追上了她。
他伸手搭住女人的領子,還沒來得及亮證件開口,毛線帽女人忽然將外套的拉鏈拉開,領子還在許詠的手上,外套便從女人身上被脫下來,女人尖叫一聲:“抓流氓啊!!!”
所有人都向這邊望去,毛線帽女人指著許詠:“他脫我衣服,還摸我!還追著我不放!”
說完,她又向消防通道跑去,許詠要追,已經有一個熱心的猛男大哥一把拉住許詠:“你他媽還想追著耍流氓啊?!”
許詠也顧不得什麼便衣不便衣了,當即亮出證件:“我是警察。”
猛男大哥一愣:“啊?剛才那個女的,是犯了什麼事了?”
“她用假幣!她還有同夥!”魯愛梅的丈夫大叫。
這麼一鬨,各攤主們都慌了,早上收過大鈔的人紛紛打開錢箱檢查,大呼小叫的聲音此起彼伏。
確定自己收到假幣的攤主圍過來,哭喪著臉問許詠:“警察大哥,這可怎麼辦啊!”
許詠被團團圍住,眼看著毛線帽女人跑出南樓。
他想叫王雪嬌,轉頭一看,哪裡還有王雪嬌的影子。
在毛線帽女人大叫耍流氓的時候,王雪嬌就已經知道她想乾什麼,立馬追了過去。
女人跑出南樓,王雪嬌衝著正忙著給人打菜的李超美大叫一聲:“追!”
李超美二話不說,扔下刀子和勺子,拋下滿眼期盼的食客,拔腿就追。
沒跑出一百米,女人就被李超美按住了,她還想故伎重施,對著圍觀群眾大叫:“救命,他們是人販子!要抓我賣到山裡!”
有兩個男人當真走過來,指著李超美的鼻子就罵:“大白天的,這麼囂張!”
“放手!”
說著,就去拉扯李超美,想迫使他放手。
王雪嬌堅信正常人最多就幫幫腔,不會這麼快動手。
下場無路人!!
她認定這兩人跟女人是一夥的,當李超美的手被兩個男人掰開,女人瞅空就要跑的時候。
王雪嬌立馬接力,一把抓住女人,開始大聲嚎:“我辛辛苦苦擺攤啊,兩點睡,四點起啊!你拿五百塊的假錢來害我啊!!我跟你拚啦!”
“哪位好心人幫我報警啊!她喪儘天良啊!!”王雪嬌太入戲了,再加上風吹了眼睛,眼淚嘩嘩流。
有路過的聯防隊員跑到最近的派出所,也就是天金派出所報了案。
很快,杜所長就派人把“涉案人員”都帶了回來,包括那倆見義勇為的男人。
這是王雪嬌第一次看到抓人,興高采烈地想要圍觀做筆錄和訊問。
杜誌剛對她剛才隨機應變非常滿意,誇了她幾句,讓她也跟著學學怎麼登記信息。
“咱們所裡還沒電腦啊?”王雪嬌感覺自己已經有幾輩子沒拿過筆了,忽然發現她居然要用筆“嘩嘩”地寫那麼多東西,有點不太適應。
就算是在這個世界,她的家裡也已經有電腦了,是王建國從南方帶回家的ib家用機。
杜誌剛笑道:“哪能跟你家比,一台電腦兩萬多呢,市局都沒幾台。”
好在王雪嬌還沒有到提筆忘字的地步,沒在同事麵前丟人。
那兩個見義勇為的男人,真的是見義勇為,是在附近給人做裝修的工人,有雇主和包工頭為證。
許詠嘀咕:“真煩,要不是他們,我早就把那女的押走了。”
王雪嬌笑道:“往好處想,是好事啊,要是馬路上殺人都沒人管,這世道就完蛋了。”
“倒也是。”許詠撇撇嘴,“哎,你把三輪車停哪去了?彆亂停給交警扣了啊。”
王雪嬌忽然全身僵直:“車還在大市場!杜所,借你自行車用用!!”
她正欲跳上二八大杠,許詠拉住她:“下來,我帶你!”
一輛自行車載著兩人,風馳電掣地向大市場趕去,眼看著還有一個路口,忽然,許詠驚呼:“快下去!”
“啊?怎麼了?”王雪嬌嚇了一跳,趕緊從後座跳下去。
遲了。
一個身穿綠色交警製服,腰紮白色腰帶的女交警大步向兩人走來,向許詠敬了個禮:“同誌,自行車後座不能帶人。”
“是是是……”許詠滿臉堆笑。
女交警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又是你。”
“哎哎,又是我,這次也是有任務,著急!”許詠指著王雪嬌:“她是我同事,也是警察。”
“執行任務也要注意一下影響,你就這麼帶著人從我眼前過,我不抓你,被彆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循私。”
“對不起對不起,下不為例!”許詠連連道歉。
女交警把罰單本和筆收回去,搓了搓手,她的臉上被風吹得有些發紅,臉頰和耳朵尖都有一些皴裂。
許詠討好地說:“你們這也太辛苦了,這麼冷的天還要站在這。”
“工作麼,走吧。”女交警擺擺手,又回到值勤崗。
當著她的麵立馬再次騎車帶人,未免有挑釁的意思,許詠推著車,與王雪嬌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