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昌身形一震,不敢置信看著兒子:“你你叫我什麼?”
裴觀臣連個多餘眼風都沒給:“她這樣無理取鬨,我是可以報警的,看在奶奶的麵子上,我饒過她這一回!
麻煩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好,不要跑到人前來惡心!”
裴觀臣的冷漠,不但讓裴正昌這個親爹心驚,就連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都側目。
知道他們父子關係生疏是一回事,但父子之間,冷漠至此,不免叫人唏噓。
王老娘跳腳罵道:“看看,看看,哪有親兒子敢這麼跟親老子說話的?
還大學生,我呸!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連自己親老子都不認了!”
“滾!”徐老太好好的心情,被這對母女給徹底破壞了:
“王菊珍,你要不能把你老娘弄走,你就彆再進我裴家的門。
彆以為你撒潑就能拿捏小觀和小綠,我還沒死,輪不到你來這兒上躥下跳!”
王菊珍對徐老太有種天然的畏懼,聞言不敢再放肆,想拉著老娘離開。
哪曉得,王老娘一屁股坐下,在地上耍賴:
“我不走,裴正昌,我告訴你,你不把我兒子放出來,我今兒就死在這裡!”
王菊珍看著老娘:“媽,我們不是”
不是來說的房子和工資的事嗎,為啥又提到小弟的事了?
小弟賣瘟豬肉被判刑,這事誰來也不可能放出來的,老娘怎麼又突然扯這個了。
王老娘在地上打滾:“你們裴家人好狠的心啊,我家就那麼一個獨苗苗的,都得給我弄牢房裡去。
我告訴你們,我兒子不出來,你們也彆想
哎,哎!你們乾啥,你們憑啥拉我出去!”
“憑啥?”飯店老板老吳氣不打一處來:
“老子好好做生意的地方,你跑到這兒鬼哭狼嚎的,存心想壞我生意是不是?
老子告訴你,我不管你跟裴家人有啥恩怨,但你要是敢在我這兒鬨,我叫你老王家的人也彆想安生!”
老吳性情爽朗,早年也是混過社會的江湖中人。
他素來恩怨分明,改革開放後,正正經經做生意,最喜歡和裴觀臣這種文化人來往了。
這謝師宴也是托嚴禁遞話,才在他這裡辦的。
得罪他的客人,那就和得罪他爹媽沒區彆了。
娘倆被人拖出去扔的老遠,哭哭啼啼又不敢靠前。
老吳大嗓門一吼:“上菜了!”
賓客重新恢複熱鬨,把王菊珍母女倆帶來的不好氣氛,很快散了個乾淨。
裴正昌看著兒子欲言又止。
裴公子腿康複之後,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兒子。
少年時的裴觀臣,就比他高了半個頭。
或許這一年多的康複,讓兒子身形變得高大結實,沒了從前的孱弱蒼白,帶著一股子他從未見過的沉穩與自信。
“小觀!”他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說了一句
“你和小綠都考上了大學,爸很開心!”
裴觀臣眼神冰冷:“開心嗎?遲到了八年的高考,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裴正昌臉色一白,眼裡滿是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