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她看到那炭盆裡的炭,還有藥材時,還是忍不住站起身來。
“你,你這一冬天,就是這麼熬過來的?”
炭是最末等的炭,燒起來還帶灰煙,至於藥材,更彆提了,哪像是侯府用的東西。
秦老夫人心裡是止不住的心疼,拉過宋嫻晚,而後看向顧淑雅。
“你就是這麼當舅母的?”
顧淑雅看到這些東西,隻是微微皺了下眉。
“是兒媳疏漏,沒能看管好下麵的人,請母親恕罪。”
她鎮定自若,說完這句後,抬眼看向宋嫻晚:“阿晚,是五舅母的錯,你這孩子,被人克扣東西,怎麼也不來尋我?”
聞言,宋嫻晚握住秦老夫人的手,垂眸說道:“五舅母平日裡辛勞,阿晚不敢打擾。”
秦老夫人看著顧淑雅,態度很是強硬道:“這個家,你要是能管,你就管,管不了,趁早交出掌家權。”
說罷,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顧淑雅:“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便是心裡再有怨,也給我咽下去。”
“我還沒死呢!”
秦老夫人的話說得絲毫不客氣,簡直是當麵給了顧淑雅一巴掌。
她的手握緊帕子,卻是扯出一抹得體的笑容:“兒媳明白,這便回去處置那些膽大妄為的下人。”
說罷,顧淑雅俯身行禮,離去時,還將秦思雨也給帶走了。
一場風波被她四兩撥千斤地打回來,宋嫻晚是真的佩服她這忍氣吞聲的氣度。
“外祖母彆氣著了,阿晚沒事的。”
宋嫻晚收回心思,扶著秦老夫人坐回去,伸手給她順著氣。
秦老夫人長歎一口氣,看著宋嫻晚,無奈地點點頭。
“我年紀大了,還能護你幾時?若是不給你找個依靠,將來九泉之下,我難以安心。”
她拍著宋嫻晚的手,滿心疼愛地說出這句。
宋嫻晚蹲下身子,笑著看向秦老夫人:“外祖母定會長命百歲的。”
“康媽媽,送阿晚出去吧。”
秦老夫人擺擺手,讓康媽媽將宋嫻晚送出去。
侯府是個大家族,花團錦簇,人丁興旺,老夫人也知道,顧淑雅的心結所在。
隻要她一日記著那些事,宋嫻晚在這侯府的日子,就不好過。
可老夫人就想著,在自己死前,給她尋個可以依靠的後半生。
好對得起宋嫻晚那早亡的娘。
宋嫻晚跟著康媽媽出來,便聽康媽媽說道:“老夫人知道五夫人做的事情,姑娘放心,有老夫人在,她不會得逞的。”
“康媽媽,我知道外祖母疼我,這些個糟心的事情,我心裡有分寸,知道該怎麼做。”
“隻是我有些不懂,五夫人為何對我敵意這般深?”
好似她來這侯府,是要同她搶什麼東西一樣。
聞言,康媽媽欲言又止,但到底是搖搖頭說了句:“那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姑娘隻需要知道,老夫人的心是向著你的就是了。”
宋嫻晚見康媽媽不願意多說,笑著點頭,沒再問下去。
從靜和苑出去,宋嫻晚心裡想著這事兒,有些心神不寧。
顧淑雅的敵意不會來得莫名其妙,難不成,母親同她有什麼仇恨?
正想著這事兒,宋嫻晚便沒察覺到麵前的人。
雪團子夾著幾片雜草直直地砸在宋嫻晚頭上,而後便是女子又氣又惱的聲音。
“秦頌亭,你還有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