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淵腦海中回蕩的全是歐陽修傑所說的關於廂竹的事情的聲音。
他竟又冒出了今日無法理解的第二個念頭,他想動用母親留給他的人,好好查一查廂竹。
馬車上,廂竹的手指輕輕觸碰藏在手腕中的凸起。
粗糲的碎玉咯在她的肌膚上,刺刺的。
趙燁注意著廂竹的動作,從懷裡摸出來藥瓶,伸手去拉廂竹的手。
廂竹下意識地躲開了趙燁,等她看見趙燁手中捏著的藥瓶時才反應過來,趙燁是想檢查她手腕的傷。
“多謝殿下,奴婢無礙。”
趙燁因為廂竹躲開他觸碰的行為很不開心,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將藥瓶遞給廂竹。
“多謝殿下。”
廂竹接過藥瓶道謝,她的手腕確實需要塗藥。
已經在回宮的馬車上了,就算趙燁無法忍受藥油的味被惡心吐了,也沒有外人知曉。
何況,這種能讓趙燁厭惡她的行為,她怎能放過?
廂竹也不再矯情,擰開蓋子將透明的藥油倒在了掌心,揉搓她受傷的手腕。
嗯?
這藥油,點眼熟……
廂竹又確認了一遍,確定是她前幾天晚上拿給良才的那瓶。
“殿下,這瓶藥你從哪兒得來的?”
趙燁在看見廂竹研究這瓶藥油的時候才意識到,他把從良才順來藥油拿給了廂竹。
可他堂堂四皇子,怎麼可能承認他“搶”了小太監的藥?
趙燁淡然道:“本殿下想著要出宮騎馬,怕出現磕碰的情況,便讓元寶去太醫署拿了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藥油。”
廂竹疑狐地看了看趙燁,她怎麼覺得四皇子說這番話的時候,有點“心虛”?
想什麼呢,四皇子豈會搶小太監的藥?
他沒這麼無聊。
廂竹正要將藥瓶收回去,聽見趙燁輕輕咳嗽了一聲。
她抬頭看過去。
趙燁不太自然地向廂竹伸出手。
廂竹不解地看著他:“殿下有何吩咐?”
趙燁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你已經塗過藥了,為何不將藥油還給本殿下?”
“啊?”廂竹有點懵:“這瓶藥不是殿下賞給奴婢的嗎?”
“本殿下何時說賞給你了?”趙燁索性伸手從廂竹的手裡把藥拿了回來:“不過是借你先塗抹傷處緩解痛苦罷了。”
“你怎還能隨意將本殿下的東西占為己有呢?”
廂竹聞言身體順著長椅滑跪在了馬車中:“殿下恕罪,奴婢沒有這個意思。”
趙燁哪裡想到廂竹會直接跪下,彎腰去扶:“本殿下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彆動不動就跪!”
廂竹也不想跪,可規矩是刻入骨血的,她第一反應就是跪下請罪。
“多謝殿下,”廂竹這次無法避開趙燁的攙扶,順勢而起剛要坐回去的時候馬車晃動,她重心不穩地撞向馬車車壁。
廂竹下意識用手護住頭的時候,身邊的趙燁擠著她撞了過來。
二次碰撞,廂竹清晰地感受的尖利的碎玉嵌入了她的血肉中。
鮮血溢出時,趙燁清晰地捕捉到了廂竹傷在何處。
他住廂竹的手腕快速掀開她緊貼在手腕處的窄袖,待看清刺傷廂竹手腕是何物時,趙燁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