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金陵城被一陣瑣碎的腳步敲醒了不少人的綿綿春夢,有人打開窗戶看了出去,就見一堆華服佩刀之人在街上小跑前進,這些人都是宦官出身,但不代表他們都是廢柴,可以說在同等裝備下,大部分的正常男性根本是沒法跟這些宦官一對一占上風的。
這就是曾經皇家最令人聞風喪膽的閹人特種部隊,而如今他們則是察事司的人。
在隊伍的最前頭是一輛馬車,架車的便是一身戎裝的羅士信,馬車裡的人是誰自然就不言而喻。
一行五百人,趁著微光一路衝向了大報恩寺的所在,報恩寺曾名長乾寺,本是西晉太康年間重建,後改名佛骨寺,於一百二十年前改名為報恩寺。
它一開始並不是天下第一寺,畢竟不管是洛陽的白馬寺還是法門寺都要早它許多,隻不過後來鴻寶遷都,加上帝王篤信佛法,這才讓報恩寺在這些年裡蓬勃發展,成為天下寺廟的領頭羊。
一行人來到寺前,呼啦啦的就給寺廟給圍上了,接著那攻城用的門錘便被抬了上來,哐哐哐三下便撞開了寺廟的大門。
這時廟中的僧眾還以為是遭了賊人,有那武僧持棍便衝了出來,但一出來就傻眼了,這架勢看上去可不像什麼賊人呐……
這會兒夏林背著手走了進來,他完全無視那些武僧徑直便朝大雄寶殿走,身旁的察事司眾則緊緊跟在身後。
“驅逐廟裡所有香客,報恩寺今日起封寺,限時不走者便不要出去了。”
“得令!”
他進入大雄寶殿之後,抬頭看了一眼金身大佛,先是跪倒在蒲團上拜了三拜:“僧眾禍亂,佛若有靈便給明示。”
說完他抬頭看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接著他起身一甩袖子:“動手!”
而他自己則直奔向方丈的禪房,在路上的時候羅士信好奇的問道:“大人,佛祖真給你明示了?”
“你看到佛祖的手沒有?”
“看到了呀。”
“是什麼姿勢?”
“擺手?”
夏林點頭:“擺手不是拒絕,是你無需多言。”
兩人來到方丈禪房,夏林腦袋一歪,羅士信上去就是一腳把房門給踹飛了出去,禪房之中一股酒氣就衝了出來,而屋中更是有一豐腴女子尖叫一聲坐起身來用毯子遮蓋住自己的身子。
在她的旁邊,住持方丈則還睡得像頭豬,一看就是昨天晚上酒色拉滿,今日那是雷打不動。
“出去。”
夏林朝那女子揮了揮手,接著走上前抬起腳一腳就悶在了住持大和尚的胸口,那大和尚冷不丁的驚醒,捂著胸口痛苦哀嚎起來。
“拖出去。”
接著羅士信就像是拖豬一般將這和尚給拉到了寶殿外的空場上,這會兒大和尚渾身上下一片布都沒有,羅士信在拉他出佛堂時還特意停了一下,指著大佛對禿驢說:“你看佛祖的手了沒?擺手不是阻止,是叫我彆手下留情。”
很快,報恩寺裡的香客被驅趕得一乾二淨,上上下下的和尚被圍在了空場上,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是茫然,直到夏林走了過來。
“狂徒,你衝撞佛門清修之地,可知該當何罪?”
那大和尚赤紅著臉咒罵起來,然而夏林卻隻是笑了笑,拿出一本冊子:“報恩寺住持廣信,七年間以放貸之名圖謀百姓土地三萬三千五百五十七畝,在寺廟周圍開設賭場,斂財折合紋銀五百五十二萬一千七百二十八兩,奸汙女子三百七十名,私自鑄幣以供香客獻禮。你認是不認?”
“你放屁!這是汙蔑!”
“放屁?”
夏林輕笑一聲:“來人,去給我搜。搜的時候也彆閒著,把這個老禿驢給我掉起來。”
羅士信應了一聲,用在家鄉捆豬的法子把這禿驢給捆了起來就這麼掉在旁邊的三百年老樹上,像個沒長毛的老猴子一般。
接著夏林走了過來抬起頭看了一眼這禿驢,輕笑一聲:“佛門的清淨都叫你一個人給攪合了,佛祖的教誨你是全聽到狗肚子裡去了。說吧,還有什麼想說的,也算是我的仁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