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媚聞言，心中苦澀無比，沒想到十七歲的她就有此念。
這還是第一次她跟十七歲的自己共通呢！
【這法子我曾經試過了，但是被崔書恒帶領一眾世家大族群起攻之，最後我那好弟弟出來再插我一刀。】
她悲愴一笑，【那是我第一次感受了孤寂淒涼感，好像在與所有人作對，沒人站在我們這邊，這是一條看不到儘頭的路。】
這麼多年，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每一次都被以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不可變為由而不了了之。
雖然多年來，她也在朝中慢慢培養自己的勢力，但是目前還不足以有跟世家大族撕破臉的能力。
“叩叩……”敲門聲響起。
“殿下，微臣有事求見。”嗓音低沉淳厚。
崔行則？
赤媚挑眉，【不見！】
“進來吧。”
赤媚怒火中燒，【又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你見他乾嘛？】
“吱呀——”一聲，門開了。
崔行則手提著一個食盒，緩緩踏入房中。
他微微頷首，“政務雖然繁忙，但是殿下也得注意休息。”
“微臣讓人熬了一碗安神湯，殿下嘗嘗？”
赤媚：【彆喝，鬼知道他有沒有下毒。】
崔行則不緊不慢打開食盒，端出安神湯，遞到她跟前。
雲憶倚靠在椅背上，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你來找本宮，所謂何事？”
崔行則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嘴角卻微微上揚，笑得有些勉強，“我們是夫妻，也不一定非得有事才能來找殿下吧？”
赤媚：【你可彆信他鬼話，這幾日他一直在書房外徘徊，肯定是知道你在查世家，他這是過來探聽虛實的，你可不要中計。】
【你彆忘了，崔行則可是世家那邊的，他肯定也是從綠蕪那條線開始查的，目前我們能探查到的東西，他肯定也能探查到。】
雲憶眸色一頓，是啊，崔行則可是崔家人呢！
“既然如此，你的安神湯，本宮收下了，你退下吧。”
崔行則薄唇輕抿，欲言又止，“殿下……能不能不要再查下去了。”
赤媚大叫道：【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他果然就是為了世家來的，送安神湯不過就是他的借口。】
一股冷風從窗口吹入，雲憶腦中一片清明，眸中隻剩下一片冷冽。
“你是用什麼身份來跟本宮說話的？崔家嫡長子？駙馬？還是大晟的子民？”
她直勾勾地盯著他，仿佛要把他看透。
他的目光明明滅滅，仿佛千言萬語都彙聚在眼底，“有區彆嗎？微臣不管是何種身份，都是站在殿下的立場上考慮，在微臣心中，殿下的安危最重要。”
雲憶微微一笑，但眼底卻一點笑意也無，“如若你當真是站在本宮的立場，剛剛那話你就不應該說。”
心口處微微有點發澀，曾經寫下“政之所興在順民心”策論的少年郎，終究還是被歲月遺失。
她跟崔行則終歸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