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食糖貿易帶來的利潤預估出來時,路易莎心裡還在可惜,第一年由於種植麵積有限,出的糖也不算多,耽誤了賺錢!但就算這樣,也能掙很多多了。算起來不出意外的話,第一個製糖季貿易額就到了1萬多鎊。
這太誇張了,要知道巴爾紮克伯爵因為布魯多集市的原因,是瓦鬆貴族中數一數二富有的。而就是這樣的巴爾紮克伯爵,作為其重要收入的集市收入也才每年6000鎊到8000鎊——當然了,這是直接收入。由集市帶動的整個布魯多繁榮富裕,伯爵再由此賺到的錢是不計算在內的,也無法計算。
之前巴爾紮克伯爵每年的常規收入大約是25000鎊到30000鎊之間。
這算是很高了,同為瓦鬆王國12大原始貴族,布魯多北邊的沃特爾伯爵,年收入不過10000鎊左右。至於同樣以富有出名,在布魯多南邊的羅納公爵,常年常規收入也就是30000鎊出頭。
倒是王室收入非常高,像去年瓦鬆王室收入就是45萬鎊。隻能說,隨著瓦鬆王室擺脫了最初王領狹小的困境,後又一步步加強王權後,王室收入也是節節攀升。早不是布魯多收入都能有王室收入三分之一多的時候了。
不過,王室收入高,用錢的地方也多。所該沒錢還是沒錢,一樣要找大商人貸款。還不上貸款要賴賬的時候,也不少呢!
總之,1萬多鎊的貿易額真的很高了。雖然還要除去成本,可成本才多少?種子幾乎免費,土地是布魯多伯爵自己的。肥料倒是需要費心費力才能勉強供應得上,可算下來花錢並不多。
還有燃料和人工,燃料自產,人工用的是雇農和農奴勞役,所以即使要付出一些工錢,也非常有限。
說實話,能估出這麼高的收入,路易莎也是意外的...不過事後再想想,又覺得正常了——此時1邦尼爾的甜菜出產平均能達到16000多磅,嗯,1邦尼爾土地約為後世的1公頃,也就是15畝,再將磅換算成公斤,其實畝產才370公斤左右。
和後世甜菜動不動畝產超10噸自然是不能比的,但想想此時的種子,此時的施肥情況,也隻能這樣了。
天鵝莊園的領主自留地是288邦尼爾,其中除去不適合種甜菜的,第一年種了250邦尼爾的甜菜。另外還有莊園內的農民,他們因為要抵扣佃租,以及賣給領主(許諾過,他們種了甜菜會收購,收購價很不錯),也種了一定麵積的甜菜。
甜菜在天鵝莊園的種植麵積就達到了420邦尼爾的樣子,這樣甜菜總產量就是672萬磅還多!
這樣多的甜菜,即使出糖率隻有3%,也足夠生產出二十萬磅的糖了——之前出糖率隻有2%,這一次的甜菜平均品質要更高,榨糖、製糖技術也有改進,所以提高到了3%。
每磅14芬尼,20萬磅的糖是280萬芬尼,折合成鎊可不就是1萬多鎊?準確地說,是11667鎊!
至於其中純貨幣的成本幾乎沒有,有也很少——其實就算將土地、人工等折算成貨幣,也沒多少。所以可以這麼說,一項食糖生意,就讓布魯多伯爵的年收入增長了40%到50%。
因為這筆款子大喜過望的巴爾紮克伯爵,現在是越來越滿意路易莎了。除了自己出錢讓她隨便訂做一批珠寶外,還給她找了一個知名學者做老師。以期她能有更好的學識,助力更輝煌的未來。
中世紀的教育最開始是完全由教會主導的,但這並非教會想要壟斷知識。實際上羅馬崩潰後,新來的軍事貴族對‘知識’不感興趣,而且他們的上升空間也不是由知識決定的。在這個過程中,教士的素質也整體劣化了,為了未來教士不至於連宗教典籍都讀不了,才有一些有識之士在教堂、修道院設立類似學校的機構。
一開始,貴族子弟很少有出家的想法,所以去教會學校的多是平民子弟...從這個角度來說,教會怎麼也說不上要壟斷知識,他們要壟斷的分明是知識的解釋權(中世紀,任何知識都可以和宗教扯上關係)。
隨著中世紀走過最黑暗的年頭,文化方麵其實也是有所恢複和發展的。到現在,在瓦鬆王國內,至少王室和大貴族都會給子女拉丁文教育了,一些瓦鬆南部有教育傳統的小貴族也會——這之外,其他貴族很多也會讀寫,但都是用本地俗文才行,而這種人在此時依舊被算作‘文盲’‘半文盲’。
最不重視教育的可能是瓦鬆東麵的慕伯漢了,即使是國王的宮廷裡,王子和公主們也可能無法讀寫拉丁文。
不過不管怎麼說,巴爾紮克伯爵還是很看重教育,認可其價值的。布魯多的宮廷裡,就設有宮廷學校。來布魯多宮廷做侍童的貴族子弟,一般會在這裡接受拉丁文課程。路易莎回歸布魯多宮廷後,是一直沒有再上過學...巴爾紮克伯爵大概是覺得給她找個老師對她有好處,所以當這是‘獎勵’。
對此路易莎隻能:emmmm......
“...是的,這隻冠冕我需要這樣。”路易莎將自己親自‘畫’的設計圖拿給金匠看。既然伯爵讓她隨便買首飾,他負責買單,路易莎也不會客氣。說起來製糖的事,她確實忙前忙後,這也是她該得的。
她現在給金匠看的王冠並不是此時流行的哥特式——哥特式建築是之前已經占據統治地位的建築風格,而那種高聳、尖銳、莊重、優雅的風格雖然遲了一些,如今還是影響到了金工領域。
路易莎是照著隨身空間裡,學珠寶設計的姑姑留下的書,臨摹的設計圖。這頂王冠非常有名,屬於知名珠寶,是‘維多利亞女王祖母綠冠冕’。這原本是由王冠、項鏈、耳墜和胸針組成的套裝中的一件,還是阿爾伯特親王為女王設計的。
是他親手設計,還是他提要求,然後由珠寶設計師‘完善’,這就不知道了,但成品確實非常美。
路易莎豪氣地將一整套都畫了出來,讓人去打造,這也是她這次訂購的珠寶中花費最大的。其中光是這頂王冠頂部,就得使用19顆倒置水滴形祖母綠,其中最大的一顆足足要15克拉呢!這還不算王冠腰部和底部使用的大大小小的方形、菱形刻麵祖母綠。
後世祖母綠是四大貴寶,此時的‘四大貴寶’和後世名單不一樣,但祖母綠一樣名列其中!
正如古羅馬皇帝馬克·奧勒留說的那樣:祖母綠不因缺少讚揚而廉價。
後世總有一種刻板印象,認為珠寶在古代會比在現代‘便宜’。這其實是不對的,覺得古代珠寶便宜,可能是因為古代的糧食、紡織品,這種常用作一般等價物的商品昂貴非常。用它們衡量的話,生活在糧食、紡織品都相對便宜的現代的人,可不就覺得珠寶便宜了麼。
實際上古代生產力低下,糧食和紡織品對於普通人可都不便宜!很多人辛苦勞碌,也就是一年到頭半饑半飽、衣衫襤褸而已。
應該說古代珠寶到底是昂貴,還是便宜,不同的情境有不同的答案。現代社會物質極大豐富了,珠寶這種非必須的奢侈品才有炒高的空間,所以從絕對價值來說,古代珠寶是更便宜。但如果考慮到古代社會的總體購買力,珠寶占總體購買力的比重,絕對說不出珠寶便宜這種話。
就像此時一頂王冠,其中精美的,至少得200鎊出頭才行。200鎊是什麼概念呢?此時絕大多數騎士的年收入都是要少於100鎊的。
甚至一個父親隻是騎士的騎士侍從,哪怕他不是長子,隻要有二三十鎊的穩定年收入(這年頭說穩定,基本就是指土地了),也能舉行‘行劍禮’,成為正式騎士!
中世紀早中期,騎士階層還沒有固化。平民隻要有錢置辦騎士的裝備,很容易得到冊封成為騎士。而現在的話,基本是騎士的孩子才能做騎士了,而且除了長子外,其他孩子也很難繼承騎士身份。
其中最大的問題是,騎士財產有限,給長子繼承後,就無法給其他兒子提供成為騎士的基本物質條件了。
平民的話,得非常有錢,或者不隻是有錢,還有門路。這才能實現階級躍遷,成為騎士。
彆看巴爾紮克伯爵原本一年就有25000到30000鎊收入,‘鄰居’羅納公爵還能更多一點兒,另一位‘鄰居’沃特爾伯爵也有一萬鎊每年——但巴爾紮克伯爵和羅納公爵的豪富是出名的。而沃特爾伯爵也不差,他的的領地和低地國家相鄰,各方麵條件也差不多,特彆適合發展工商業和北海運輸業!
從高登蘭運來的優質羊毛,沃特爾伯爵領就近水樓台先得月,收入囊中加工成紡織品,行銷各地呢!
這如果還對比不出來,還有一個更好的參照物‘城堡’。作為中世紀領主們的大本營,為了滿足軍事和居住需求,‘城堡’無疑是要下大本錢的。而一個男爵的主要城堡,基本造價也就是300鎊左右!至於小騎士的城堡,造價就更低了。
“祖母綠我們這裡有一些,可以拿來給您挑選。如果您瞧不中,我們還可以從同行那兒調撥。”金匠非常興奮,這可是一樁大生意。
看到設計圖上大肆使用祖母綠後,他心裡已經在不停地讚美路易莎了。在他心裡路易莎就是財富之神,身周都是泛著金光的那種。
這樣的祖母綠王冠可不是‘比較’精美,兩百多鎊就能拿下的那種。
“但是...這兒是要用到一些無色鑽石是嗎?無色鑽石並不難得,但您要求刻麵切磨,這可有些難。”金匠又仔細看了看設計圖,給出了誠實的回答。
此時‘鑽石’並不算最頂級的寶石,無法和祖母綠、紅寶石(包括紅色尖晶石)、藍寶石、歐泊相比。這主要是因為,此時的寶石是以顏色取勝的,在寶石切割不夠有技術含量的當下,透明鑽石看起來相當黯淡——當然,有色鑽石如黃鑽、藍鑽什麼的,還是很受歡迎的。
此時,寶石的刻麵切磨技術剛剛從天竺和波斯傳來,隻有最頂尖的工匠才對此有所了解。路易莎這頂王冠,部分祖母綠需要切磨還好說,那不算複雜的形狀勉強能做得出來。但鑽石的部分,那就大有問題了!
因為鑽石硬度太大了......
“我隻是想要看到足夠好的效果,如果你們達不到這樣的技術,能夠用設計掩飾,我也不在意...”路易莎輕飄飄地說。
工匠當然不會把這話當真,當下也隻能思考怎麼更好地打磨切割鑽石——服務大貴族就是這樣的,一筆大單可以掙很多。但大貴族總是很挑剔,給他們做工就得麵臨一些難題,這也是本來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