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司空璟下意識說了句:“病久了才會如此,以前不這樣。”
“嘖!男人的勝負欲、男人要的體麵,我懂!”
管裳也就是隨口說說,她壓根沒在意,拽住他往外走。
深夜的侯府燈滅了大部分,到處烏漆嘛黑的,無人走動。
她帶著他,一路來到後院最好的院落百壽堂。
裡頭的動靜特彆大:
“怎麼回事!解藥不是服下去了嗎?老夫人怎麼還這樣難受?”
“藥效沒那麼快吧?”
“可老夫人她……”
“男的都出去,不許靠近寢房!”
“老夫人,要不再送一些冰塊來?”
這麼冷的春夜,竟然要送冰來降溫,由此可見管裳白日塞的“十全大補丸”有多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管裳聽得一臉姨母笑:“嘖嘖嘖,我觀我那便宜婆婆氣色蠻好,不像有病的樣子,應是這些年保養不錯。守寡多時,一粒藥丸就能乾柴烈火啊!我就說吧,她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司空璟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惡趣味,更不明白自己是為什麼要大半夜跟她跑出來吹冷風,聽……這也算聽牆角吧?
正想著,手腕上突然一暖。
管裳拉住他的手,問:“進去瞧瞧?”
司空璟立即拒絕:“非禮勿視。”
“……”管裳愣了下,回頭瞧了他一眼,讚同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你守禮節不要看,但我這個人沒有禮貌,我看沒關係!”
說完鬆開他的手,退後了幾步助跑,一個彈跳,踩在了牆麵上借力往上攀。
她順利扒拉到牆頭,下一瞬人便翻過去了。
性子跟狗似的欠欠兒的,動作卻跟山貓一樣靈巧、輕盈。
司空璟感覺到腕間的暖意似乎還在,眼前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
他這位師妹到底經曆了什麼,成親三年竟完全變了個人?
不,這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是——
把他拽出來,然後她就這麼把他扔在這裡了?
管裳翻過牆頭後,看見的便是院裡一片混亂,男的都被趕走了,隻剩下婆子和丫鬟進進出出。
端水盆的,端冰盆的。
她貓著腰避開了人群,借著草木疏影來到屋側。
木質結構的建築不太隔音,她在屋角能夠聽到裡麵的動靜。
“你們聽著,明日讓管家多帶幾個人闖進榆溪園,一定要把給我把人抓出來!”
“她把平兒打成什麼樣,我便要把她打成什麼樣!
“賬房那邊讓人過去了麼?按我說的去做,防備小賤蹄子再耍什麼花樣!”
“讓老身把掌家之權交給她?做她的春秋大夢!”
“哎喲……這藥怎麼還沒起作用?”
管裳挑眉。
在這種時候,還惦記著罵她呢?
她嘿嘿一笑,一把推開窗子鑽了個頭進去,冷不丁來了句:“噢我親愛的婆婆,瞧你烈火咬身的,給你送個好東西!”
她掏出一個東西,朝床榻那邊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