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校長辦公室的氛圍卻顯得有些凝重。
麥格教授頗為急促地走進房間,神情間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憂慮。
“阿不思。”麥格教授率先開口,口吻帶著慣有的嚴肅,但又摻雜了幾分猶豫,“我必須坦白——我對莫裡斯的到來表示擔憂。”
鄧布利多緩緩抬起頭,深邃的藍眼睛透過半月形眼鏡,平靜地看著她,“你有什麼擔憂,米勒娃?”
“你知道的,阿不思,”麥格教授微微皺眉,語氣有些焦急,“伯恩·莫裡斯這個名字,曾在巫師界引起多少非議,他的離校、他去年的行為甚至他後來被關進阿茲卡班的事情,至今都是巫師界茶餘飯後的談資,您現在讓他回到霍格沃茨任教,這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嗎?尤其是家長們,當他們聽到一個阿茲卡班出來的人會擔任他們孩子的教授,您可想過他們會如何反應?”
鄧布利多聽著她的話,神情始終沒有變化——這些問題他早在心中權衡過。
“米勒娃,我理解你的擔憂,但正因為那些誤解和爭議,莫裡斯才更需要這樣一個機會。他需要霍格沃茨,而霍格沃茨,也同樣需要他。”
麥格教授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可是,阿不思,你怎麼確信他不會成為霍格沃茨的隱患?他離開這裡時,多少人說他走得太遠了,而他的回歸他的過去會成為學生和教師間的分歧。”
鄧布利多沉默了片刻,隨後緩緩起身,走到窗邊,目光穿過高高的窗欞,望向遠處連綿不斷的山巒。
夕陽灑下的光芒照在他銀白色的頭發上,顯得格外明亮。
“你說的沒錯,米勒娃。”他終於開口,“莫裡斯曾經迷失過,但誰又沒有過迷茫的時刻呢?他曾經犯下的錯誤,或許比其他人更顯著,但他擁有的智慧、遠見,以及他對巫師社會的深刻理解,是霍格沃茨所需要的。”
鄧布利多轉過身來,看向麥格教授,:“你說他是麻煩,但有時候,麻煩正是變革的契機,而我更相信,他會在這裡找到自己的歸屬。”
這次沉默的人換到了麥格教授。
鄧布利多的話像是一把鑰匙,緩緩撬動了她心中那道堅固的、名為“偏見”的門鎖。
雖然她還未被完全說服,但鄧布利多的話,已然讓她無法輕易反駁。
“阿不思,”麥格教授歎了口氣,語氣終於稍稍放緩,“我知道您一向信任那些您看重的人,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莫裡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這一切的後果”
“我會承擔。”鄧布利多打斷了她的話,微笑著回答道,“正如我一直以來所做的那樣。”
麥格教授看著他,最終什麼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妥協了。
她知道,自己無法動搖這個老人的決定,正如這麼多年來無數次發生過的事情一樣。
“阿不思,”麥格教授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那波特那邊呢?誰會去接他入學?”
“我剛剛讓莫裡斯去了。”鄧布利多回答得輕描淡寫,對他來說,這像是再自然不過的安排一般。
“莫裡斯?”麥格教授明顯愣了一下,再次皺起了眉頭,“可我記得,海格一直說他很想親自去接哈利。”
“沒錯,海格確實提過。”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不過我稍後會跟他解釋的,我相信海格會理解,這次讓莫裡斯去,是最合適的選擇,那件事也是這樣。”
麥格教授的眉頭沒有鬆開,但她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她沉默片刻,歎了一口氣:“但願如此吧。”說完,她從自己的黑袍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物件,輕輕放在了鄧布利多的桌子上。
那是一枚時間轉換器。
“這個學期,”麥格教授輕聲說道,“沒有學生選修的太多的課程,所以時間轉換器沒有必要繼續分配給學生使用,我把它送回您這裡,以免閒置時再次出現像那一次的意外。”
鄧布利多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轉換器,微微點頭,“很好,米勒娃,安全最重要。”
麥格教授直起身,撫平了長袍的褶皺,目光複雜地看了鄧布利多一眼,“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希望您的這些安排,不會讓我這個副校長有處理不完的麻煩。”
“放心吧,米勒娃,一切都在計劃中。”
麥格教授什麼也沒再說,微微點頭,轉身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門在她身後輕輕合上,房間再次恢複了安靜。
鄧布利多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了桌上的時間轉換器上,手指腹輕輕撫過金屬表麵——那裡,有一道狹長的裂痕。
“莫裡斯”他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轉身走到窗前,目光投向遠方的霍格沃茨庭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辦公室位於一座老舊塔樓的最頂層,門上掛著一個小牌子,上麵用潦草的手寫體標注著“巫師社會學——伯恩·莫裡斯教授”。
他推開門,發現裡麵比想象中寬敞許多,書架上已經擺滿了各種魔法書籍,還有一張大大的木質辦公桌,桌上散落著幾張空白羊皮紙和一支羽毛筆。
窗戶外是霍格沃茨廣闊的湖泊,湖麵在陽光下波光粼粼,令人心曠神怡。
莫裡斯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書架前隨手抽出一本書。
他翻開書頁,卻在第一頁看到一張夾在其中的老照片。
照片上的幾個人顯然是多年以前的學生,有兩個年輕男孩正對著鏡頭大笑,而站在他們中間的是一個臉上帶著燦爛笑容的少年。
那是他自己。
莫裡斯盯著照片良久,最終輕輕將它放回書中,然後將書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
做完這一切後,他躺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小憩一會兒。
晚上還要去接哈利呢——這是他來到霍格沃茨任職後的第一個任務,可不能搞砸。
一想起那個被關在儲物間裡生活了十一年的救世主,一抹莫名的微笑慢慢爬上了莫裡斯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