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幼安乾勁兒十足,然而耐不住身子不爭氣,就因為今日下午在雪地裡跪了一會兒,竟然病倒了。
晚飯時,她腦子就昏沉,身上乏力得很,早早去床上睡覺了。
秋蘭來熄燈時,見她臉色好差,一摸額頭,燙得嚇人。
這得趕緊叫郎中,秋蘭一路小跑著去了門房,想去出門,可此時已是亥時,大門已經上了栓,看門的婆子也已經進屋準備休息了。
她站在門房外,求裡麵的婆子給她開偏門出去。
那幾個婆子聽說還那個不受待見的表姑娘病了,根本不以為意,連開個門都不想動,衝秋蘭喊:“一個遠房表親,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什麼事都要來使喚人,有個小病小痛就瞎叫喚,還以為自己是尚書千金呢,現在怕是小姐身子丫鬟命!”
秋蘭聽得來氣,卻忍著不和她們爭辯,還在懇求:“我姑娘真的病了,必須得看郎中,您就幫我開個門吧!”
“去去去,有事明天再說,你再嚷嚷彆怪我不客氣!”
回應秋蘭的又是一陣嘲諷,她想起床上燒得發昏的薑幼安,急得快要哭了,最終一跺腳,離開門房處,直接往攬月居的方向跑去。
進了院子,正好見修竹從正屋裡關門出來,她跑過去,氣喘籲籲地說:“修竹,我家姑娘發燒了,得趕緊看病吃藥,可是門房的人不給我開門,能不能讓大公子給她們下個令?”
修竹聞言,往屋子裡看了眼,說:“大公子已經歇了,不過你彆擔心,我陪你過去說一聲。”
秋蘭大喜,正要拉著修竹走,正屋的門突然打開,陸玄衡手裡拎著大氅,披到自己身上,快步走出來。
一刻鐘後,郎中已經在薑幼安的床前診脈了。
陸玄衡立在旁邊,肩上的落雪還沒化乾淨,俊俏的眉眼攏著層層鬱色,垂眸看著薑幼安蒼白的小臉。
郎中診完脈,對陸玄衡道:“這姑娘就是受了點涼,主要是身子骨有些弱,看起來才會病得厲害,公子不必擔心,在下這就去煎藥,喝下之後燒退了就好。”
陸玄衡對郎中微微頷首,說了聲多謝,十分客氣,一點也不像剛剛把郎中從家裡薅出來的土匪樣。
藥煎好後,陸玄衡讓秋蘭將薑幼安扶起來,他端著藥碗,輕輕吹著熱氣,把一勺湯藥送到薑幼安的唇邊。
剛喂進去一點,薑幼安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把湯藥都吐了出來,似是嫌藥太苦。
“嘖。”陸玄衡捏住她的下巴,冷聲威脅道:“再敢吐出來,就把你扔雪裡。”
秋蘭嚇了一跳,默默抱緊了薑幼安的身子。
好在再喂藥的時候,薑幼安肯乖乖喝下了。
等喂完了藥,陸玄衡給薑幼安掖好被子,親自去擰手帕給她敷額頭,隔一會兒便換一條。
就這樣忙活了大半夜,終於在天快亮時,薑幼安退燒了,陸玄衡熬了一晚上,下巴上的青茬都冒出來了,看起來很疲憊。
他囑咐秋蘭好好照顧薑幼安,趁著天還沒亮,回攬月居去了。
上午,陸玄衡深夜冒雪出門為薑幼安請郎中的事便傳到了趙氏這裡,趙氏很是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