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隻要馬能衝出去,讓第一波箭射在它身上,秦揚就可以敵人趁著重新換箭的空隙殺出重圍。
可是,對一個騎兵而言,馬絕非隻是坐騎,東奔西闖,同生共死,如同親密的戰友一般!
它似乎感受到了秦揚的心情,停下來在他胸口蹭了蹭,突然向前一頂——
嘩啦!
門栓被撞開,寒風瞬間灌入。它長嘶一聲,一躍而起,直直衝向外麵的敵人!
“放箭!”
秦揚從門後閃身出來,隻見馬兒發出最後的悲鳴,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插了七八支箭。
“咦,怎麼是個畜生?”
那些天狼騎剛要圍上來查看,秦揚單手提槍,瞬間從廟中殺了出來——
“不好,還有人——”
預警的天狼騎話還沒講完,隻覺雪幕中一道寒芒攜風帶雪,如煙鎖橫江般撲麵而來——
噗!
一槍穿吼,瞬間斃命!
秦揚一把將長槍收回,那名天狼騎直接倒地死透!
槍尖染血,和紅纓融為一體!
可秦揚怎會就此罷休?他雙手握緊槍杆,縱身躍出,在空中翻轉一周,那槍仿佛化身劈天巨斧,朝著那名手持長弓的飛鷹騎砸了下來!
“你……你是……秦揚!”
那飛鷹騎在驚恐中直接倒飛出去,一條從天靈蓋到腹部的血線噴湧著血幕將沿途的雪地染紅!
天狼騎的人已經聽說了秦揚殺榆安官員、屠唐國使臣、挾持關府家眷的事,卻並不畏懼。
“圍住他!”
其餘人迅速響應,拔出兵器將秦揚圍住,一起攻殺上來!
秦揚一邊迅捷地移動身形,一邊將手中長纓舞的大開大合,密不透風,竟然將那些敵人的攻殺招式全都躲避格擋。
火光之下,到處都是刀光劍影,兵器碰撞之聲如飛流直下的瀑布,聲聲不絕!
這些天狼騎並非尋常士兵,防守經驗非常豐富,從來不會毫無保留地舍命出擊,反而一邊保護自身,一邊與秦揚周旋,跟隨著他的步伐移動包圍圈,並利用空檔出刀,攻殺秦揚的後背死角。
秦揚煩不勝煩,他每每想以武技製勝,卻被這些天狼騎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住,隻能被動防禦。
雙方就這樣糾纏了幾十個回合,秦揚逐漸發現,這些天狼騎並非胡亂走位,而是按照一定的陣型和規律,一人主攻,其他人配合攻殺擾襲。
他曾經和師父學習過排兵布陣,眼下雖無千軍萬馬,卻道理相同,這些天狼騎也是在列陣——
那個主攻之人,就是陣眼!
秦揚大喝一聲,握住槍杆末端,身軀後仰,將手臂掄出一個滿月!
“小心!”
圍著他的敵人反應極快,迅速後跳,同時將兵器格擋在麵前,隻聽一通叮當亂響,槍尖掃在他們的兵刃上,碰撞出一圈火星!
秦揚迅速調整身姿。這一招隻是佯攻,他的真正目的是擊退敵人,拉開空隙,然後——
“蒼龍出海!”
一點星芒劃破漫天而下的雪幕,如飛燕逐月一般,鎖定那陣眼之人。
那人下意識再度格擋防守,可槍影已然到了他的麵前——
無聲無息,槍尖焦金流石般融透那人的狼頭銀盔,從後腦洞穿出來!
“糟糕!”
陣眼被破,天狼騎的陣型徹底亂套。剩餘之人本想重新列陣,可此時他已經反客為主,哪裡還會給敵人卷土重來的機會?
秦揚步步相逼,連刺兩槍,將他左右最近的敵人捅殺,隨後將槍插進地麵,攥握槍杆,借力飛踢出去,直中一人麵門。這人被踢裂太陽穴,登時七竅流血,癱軟倒地!
“趕緊前往雁翎關,報給程將軍,我等拖住他!”
僅剩的五人中,有一人立即奔向一旁的馬群,準備上馬逃走。
秦揚將紅纓槍投擲而出,將那準備報信之人紮了個透心涼,隨即腳下一挑,將地上屍體旁的樸刀從地麵勾起,踏前而出,抓住樸刀衝過去,一通狂砍!
一人迎難而上,和秦揚纏鬥在一起。秦揚手中樸刀越揮越快,越砍越猛。刀刀如千鈞墜落,勢大力沉!
“啊!”
這名天狼騎僅僅勉強應付了一陣,就被秦揚這套亂舞狂殺攔腰斬斷,上身直接橫飛出去,悶聲摔砸在雪地上。他雖已瀕臨死亡,可撕心裂肺的痛感還未消失,一手無力地撐在雪地上,另一手仍然握著刀,顫抖地抬起,想要阻攔他前進,同時嘴裡發出鬼厲般的嚎叫!
秦揚衝勢不減,順手一刀,將那半截身子上的首級砍飛,嚎叫戛然而止!
幸存之人目睹眼前這鬼獄裡才會有的景象一幕,下意識地退開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