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顧彥君端坐在梨花木座椅上,拐杖被他靠在扶手旁,嚴厲的神色緩和下來。
“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北言泡了茶,送到他手邊。
“昨天,您腿最近還痛嗎?”
他放下茶杯,單膝蹲下,給顧彥君捏右腿。
那場意外險些帶走了兩人的命,但顧彥君舍命護下了他。
也因此腿部落下隱疾,不僅行走受限,一到天氣不好的時候就疼得鑽心,肌肉也有不同程度的退化。
他總說是因為年紀大了,但顧北言知道,就是當年為了護他造成的。
顧彥君歎口氣,“昨天就回來了但是沒跟我說,是打算直接去訂婚現場搶人?”
顧北言抬眸,鋒銳的眸彎了彎,露出一抹狡黠。
“哪能啊,我不是那樣的人。”
顧彥君瞪他一眼,心說我還不了解你?
“這次回來待幾天?”
顧北言起身,坐在對麵。
“不想走了。”
逃了八年,如今他羽翼已豐,二哥不再是他的威脅,他有絕對的自信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顧彥君看他半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緩慢放下。
“不走就不走吧,正好我也老了,公司的事交給你也放心。就是……”
他眉頭緊鎖著忽的頓住。
顧北言明白他在擔心什麼,先一步開口。
“您放心,和笙笙的事我會妥善處理的。”
顧彥君點點頭,“嗯,一家人,還是要好好在一起,這也是父親臨終前最後的交代。”
顧北言低低輕笑一聲,麵上應了聲好,心底卻在腹誹。
你把二哥當家人,二哥可不這麼覺得。
顧北言從書房下來的時候,顧柏川一家正要拎著顧宏宇去許家道歉。
因為先前顧宏宇當著大哥的麵說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話,顧柏川還在生顧宏宇的氣,讓他自己打車去許家。
“我要是在許家看不到你,就斷絕父子關係。”
顧北言將車開到門口的時候,顧柏川的車剛走,留下顧宏宇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門口。
氣憤地掄起拳頭砸向旁邊的樹撒氣。
“啊!!草,好痛!!!”
顧北言在車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沒忍住嗤笑一聲,待顧宏宇痛得在原地旋轉跳躍了好幾圈之後才不疾不徐地將車停到跟前。
“去許家?”
顧宏宇強忍著手骨的疼痛裝作無事發生,抿著唇應了一聲。
“嗯。”
“我送你。”
顧宏宇有一瞬間的受寵若驚。
要知道他們這一輩中,就沒人不怕顧北言的。
哪怕他從不做欺負人的事兒,但自小就由內而外地對這個隻大自己幾歲的小叔望而生畏。
顧宏宇怕他,但也崇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