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迦南恍悟般拿下了塞在柳無依嘴裡的布巾,語調柔和的說:“我不奢望你這麼蠢笨的人能知道幕後之人是誰,隻需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可以讓你自己選擇你喜歡的死法。”
“大人,奴婢沒有撒謊,奴婢真的隻和您做過那種事。”柳無依下意識的辯駁。
話音剛落,寬大的手掌就落在了柳無依頸間,寸寸收緊的指節讓柳無依呼吸困難,麵色一瞬間因充血而漲紅。
“一個官妓的話怎麼取信與人啊,怕不是睡的人太多了,根本就記不清這孽種是誰的吧。”
澹台迦南肆意羞辱著柳無依,看她眼中倔強的光一點點熄滅,終於感受到了快意,他稍稍鬆了些手勁,並不想這個女人就這麼輕易的死了。
柳無依唇齒止不住的輕顫著,瀕臨死亡的痛苦讓她怕極了麵前的人,蒼白的話語不受控製的吐出:“咳咳大人,您明明知道的,奴婢跟您的時候還是處子之身。”
澹台迦南確實知道,那一夜有落紅,下屬亦不敢給他找不乾淨的女子,他已經看在這件事的麵子上救她一回了。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拿孩子愚弄他,早知今日,那天他就不該一時心軟留這該死的女人一命。
柳無依與澹台迦南不過兩拳的距離,那雙幽深如寒潭的眸子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個垂死掙紮的獵物。
澹台迦南的憤怒是需要用鮮血來平息的,她終於清晰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柳無依清楚自己隻剩下一句話的機會,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澹台迦南對她毫無信任可言,真到了刑訊逼供那一步,恐怕自己為了解脫什麼話都能說出來,屆時就百口莫辯了。
這兩個月以來嬤嬤攝於那張狐裘上的標識不敢讓她接待彆的客人,柳無依確確實實隻有十月八日那一夜。
在教坊司呆了八年已經不是深在閨中的大小姐般單純,她見過許許多多的春宮畫,更見過教習姐姐們親身演練,就是為了十六歲的開苞做準備。
柳無依忍著羞意努力在記憶中翻找那夜的細節之處,過程中她確實有奇怪過澹台迦南與其他男人為何有些不同。
可她回到樓裡清洗身子的時候分明是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流出來,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大概率就是一個太監的!
這句話說出口,讓對方更加怒火高漲自己當場暴斃,也不失為一個好結局。
若澹台迦南真的信了,她僥幸逃得一死,那她柳無依腹中的孩兒就是這位權傾朝野的九千歲唯一的孩子,為柳家翻案似乎不再是遙不可及。
“大人,您分明有那物件,雖小如孩童,但奴婢清洗時有”
卡在頸間的大手陡然收緊,柳無依瞬間就要閉過氣去。
澹台迦南神色一瞬間猙獰如惡鬼,他決不能接受一個女人在他傷口上蹦躂撒鹽再剜出爛肉來
殺了她!殺了她!
“督公,查清楚了,她那晚回去後第二日就被教坊司嬤嬤關了起來,期間隻有兩個丫鬟送飯看守,沒有見過外男,直到今日被賣出去。”
“有可能知情的人也都封了口,請督公放心。”
澹台迦南鬆開了掐著柳無依頸子的手,柳無依被趕來的澹台三快速解開放了下來。
細弱的力道勉力牽引著他垂下的那隻手至她的腹部就脫力垂下了。
澹台迦南掌心牢牢定在柳無依的腹部上,平坦、溫軟找不出任何另一條生命存在的痕跡。
柳無依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拚著最後一點力氣往澹台迦南的方向栽去,‘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眼睛緩慢閉上,意識沉入黑暗。
澹台迦南鐵青著臉,扯過披風擋住那一灘穢物,另一手接過暈過去的女人。
蜀錦織金的披風落地,澹台迦南攔腰抱起柳無依走出昭獄,路過何勇時冷聲道:“辦事不力,去領十鞭。”
何勇心中正納罕於柳無依從昭獄走一遭全須全尾不說,還讓自家督公親自抱出來了,就聽見這晴天霹靂,可他不敢辯駁隻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