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茗的笑僵在臉上。
不然呢?
屋內驟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靜。
他起身繞過書案,緩步走到她跟前,壓迫性的氣勢逐漸逼近。
她垂在身側的指尖卷了卷,下意識向後退,卻又還是立在了原地。
一年前她跪在他麵前求他的時候,她就沒有退路了。
雖說她與他有約定,但這所謂的約定,他究竟能不能遵守?能遵守多長時間?誰也保證不了。
她看著他慢慢放大的俊顏,雙手下意識抵住他堅實的胸膛,赧然道:“淩,淩公子,你答應過的,事成之後,方能,方能……”
“本公子答應你的條件裡,可沒有重查當年案子的真相。”
他饒有興致地凝著她,當初敢用爬他的床做約定,不知現下又當如何?
他的言外之意呼之欲出,她也隻能裝不懂:“公子不是要去大理寺麼?彆耽誤了時辰。”
“可你還沒謝我。”他索性挑明,步步緊逼。
蕭茗知道他想加碼,但她已經用了自己當籌碼跟他下了賭約,眼下還能怎麼加?無非是想提前……
看來今日是逃不掉了,行,那便不逃。
她下巴微揚,清澈明朗的眸子看著他:“將軍直說,蕭茗照做就是。”
他嘴角一勾,半年未見,沒想到她脾氣漸長,不是跪在他跟前楚楚可憐的時候了?不是他看她一眼就嚇得不敢說話的時候了?
想到這,他眸色一沉,誰知道她當初都跪過誰?誰知道她還跟多少個男人下過那個約?誰知道她還有多少未婚夫?
暖榻溫身。
哼。
暖過誰的榻,溫過誰的身?
他才不稀罕碰她。
“淩將軍?”
淩昭回過神凝著她的臉,見她明明一副怕得要死的表情,卻還要裝得神色凜然,真是可笑又可憐。
“淩將軍可想好了?”
“親一下。”他點了點側頰。
聽到他提了這麼個要求,蕭茗著實詫異,本已做好了十足十的心理準備,卻未料到……
他居然放過了她?
可轉念一想,好似又不意外。她入府一年,他的確克己複禮,謹遵約定,父母親的死因未真相大白之前,他從未逾矩半分。
隻不過,這個年歲的熱血兒郎,麵對送上門的女人都能坐懷不亂——淩昭……
莫不是不行?
瞧著她傻愣愣,一動不動的模樣,淩昭覺得自己也幼稚的可笑,跟這樣一個為了目的到處拿自己跟男人立約的女人,居然還心存了一絲善念?
若非那夜太冷,一個姑娘家家哭著求他,若是不應下,豈不是毀了淩家的名譽,否則他才懶得搭理她。
淩昭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卻不曾料到,下一瞬,他整個人僵在那一觸即分的柔軟裡。
蕭茗也沒想到會直直親到了他的唇上,她明明對準的是他的側臉啊!
這個閻王怎麼把臉偏過來了?!
她羞得連說話都磕磕絆絆的:“你,你動來動去的,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