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蕭茗還是鼻子一酸。
她所有的堅強都是裝的。
父母離世,她獨自活著,簡直太可怕了。
再沒有人像母親一樣,與她說那些貼心柔軟的話。
她害怕那些不友好的眼神,害怕被轟出淩府,害怕淩昭生氣。
她時時刻刻告誡自己要小心謹慎。
可這樣的日子太難了。
不得不承認,她十分貪戀墨世昌給他的這份溫柔,這點溫暖,這些就像一星一點照亮她無邊黑夜的微光。
書上說,不可以與夫君之外的男人有肌膚之親,可今日被墨世昌抱著的感覺,就像心貼著心。
何況,他說他會娶她。
而且他的俸祿並不高,雖說有家業,但墨家清流,那些家業還不及蕭家百分之一之數。
可他見自己寄居淩府不易,仍給了她五十兩銀票,雖不多,她卻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她應該可以相信他吧。
於是。
她也伸出雙臂,緩緩環住了他的腰,去接納他的溫柔。
墨世昌感受到了她的回應,溫聲道:“茗兒,明日的生辰宴早些去,我等你。”
“嗯。”她緊了緊環著的手臂,又道:“今日時辰不早了,你快些回吧,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可我舍不得走。”
一股暖流緩緩漫進心田,流轉在四肢百骸,感覺身體漸漸被融化,蕭茗踮起腳尖,在墨世昌耳邊小聲道:“我也是。”
黑暗中,輕輕的一個吻落在她的眉心。
“哢嚓”一聲,樹枝被捏斷。
胸腔翻湧起的怒氣,被他強壓下。
“什麼聲音?”
蕭茗一驚,瞬間鬆開墨世昌。
墨世昌走出曲水亭,借著月光環顧一圈,轉身笑盈盈看著她:“彆自己嚇自己了,你看,沒有人。”
“哦……”蕭茗點點頭,卻莫名不安。
墨世昌重回亭中,牽起她的手,“便是有人,你也不必擔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她凝視著眼前清俊的麵容,此刻含著淡淡的溫情,如春夜裡瀉了一地的皎月銀輝。
她沐浴在其中,逃不開,走不脫。
沒有人不可求溫暖,也沒有人不可求溫柔。
他的一句“負責”,讓她徹底安心。
不論是淩老夫人,還是淩昭,對她的好都帶著憐憫,尤其跟淩昭之間,更是明碼標價的交易。
於內心深處,她覺得他們始終居高臨下,她在這裡毫無歸屬感。
不過,從今日起,她的世界裡有他了。
一個從未輕視她,滿心滿眼都是她的人。
二人惜彆,墨世昌執意要蕭茗先走。
回去一路心裡都是暖的,剛到廊下,突然一股陰風襲來。
“還沒睡?”
有鬼!
這一聲嚇得蕭茗拔腿就想跑,全然沒注意到一身玄色衣袍的他。
“就這麼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