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張冀常年處在邊疆,不僅對內郡之事不甚了解,更缺乏政治敏感。今見王宏喜笑顏開,自己則因兒子受讚譽而歡喜。
其實張虞能有這種判斷,不是曆史經驗告訴他,而是他自身對政治的敏感度。
甚至張虞能說但凡對後世馬先生理論有深刻理解之人,其實都能和自己作出類似的判斷,因為這是從漢代的社會階層出發。
東漢是以農業為主的王朝,構成其統治基礎是庶族與地主階級,不是平頭百姓。
庶族與地主擁有大量的社會資源,他們治下擁有大量的依附人口,他們的支持與否對王朝來說至關重要。
如果黃巾起義得到庶族與地主的支持,將會動搖了東漢的政治根基,其形勢也將勢不可擋。
故為了爭取庶族與地主,東漢王朝絕對會下詔赦免,並且加以錄用提拔,以來鎮壓黃巾起義。
常說嶽母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反倒是身為嶽父的王宏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欣喜之下,王宏拉著張虞聊了許多內容,涉及不少方麵的內容。張虞本著知則儘言,不知則不言的原則,回答王宏發問的問題。
而王宏對張虞的回答非常滿意,並沒有不懂裝懂,而是非常誠實問答。
聊了半響,王宏問道:“濟安,今中原混亂,正值用武之際,不知濟安可有前往中原建功之念?”
張虞看了下張冀,如實說道:“不瞞王師,中原大亂,戰事將起,正值男兒建功之時,虞有意赴之,僅不知我父與王師意見?”
黃巾起義雖說聲勢浩大,但從曆史上來看,黃巾起義僅持續了大半年,起義軍與正規軍的戰鬥力差距實在不小。
王宏看向張冀,問道:“不知伯卓以為如何?”
張冀沉吟片刻,擔憂說道:“建功立業雖說是男兒之本,但冀恐戰事慘烈,濟安此番前去,有性命之危!”
“哈哈!”
王宏笑了笑,說道:“伯卓舍不得兒郎身赴水火,我又怎忍見佳婿處於危急之間。”
頓了頓,王宏透露信息,說道:“我弟王子師受拜豫州刺史,今左右缺乏人手。如若伯卓舍得,可讓濟安率兵南下,受子師調遣。”
“子師為豫州刺史,其不與黃巾叛軍主力作戰。濟安率騎南下,護衛子師左右,當能建立不小功勳。且以雁代騎卒之強,零散叛軍不足為慮。”
參與平黃巾之亂,但省去了參與高烈度的戰爭,還能跟大軍混戰功,算是王宏給張虞的見麵禮。
聞言,張冀喜上眉梢,他作為軍中宿將,明白其中的可操作性。
張虞任務以保護王允為主,如果見形勢不利,便能保護王允撤退。若形勢大利,張虞率騎卒趁勢掩殺,可以賺取不少戰功。屬於是戰敗無過,戰勝有功。
而且王允作為豫州刺史,其責任是安撫豫州諸郡,而不是與黃巾主力廝殺。黃巾主力兵敗,那麼王允擁有剿滅殘部的責任。剿滅殘部對邊塞騎卒而言,屬實低級彆難度。
張冀笑道:“既然如此,濟安倒可率騎卒南下,助子師一臂之力。”
有了張冀首肯,張虞作揖而拜,說道:“虞拜謝王師舉薦之恩,此番南下必護得王豫州安全。”
“好!”
王宏雙手扶起張虞,說道:“南下豫州,沿途多匪兵,濟安當多多小心。”
“諾!”
張冀恐王宏日後升遷,不認與自家婚事,趁機說道:“長文兄,你我兩家已訂婚事,而濟安又將遠行豫州,不知婚期當如何安排?”
王宏捋髯而吟,說道:“可先納采,定下你我兩家姻親之實。至於餘後五禮,可待叛亂平定,濟安南歸再議。”
納采禮為婚事六禮之首,男方下聘禮,女方受之,以確立男女方之間的婚姻關係。行完納采禮,男女雙方雖無夫妻之實,但已有婚約關係,而雙方也基本不會反悔。
“可從長文兄之意!”
張冀放下心來,笑道:“容冀書信一番,再調五十騎南下,湊上百騎,交由濟安率騎南下。”
“善!”
聽聞百騎數目,王宏暗暗而歎。他沒想到張氏竟有如此實力,能這麼快拿出百騎。須知以漢軍步騎配比而言,百騎可配千人步。
當然,王宏不知換是以前的參合塢,張冀最多給張虞五十騎。今參合塢吞並了叱乾部,張氏勢力倍增,湊出百騎與張虞刷軍功,算不上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