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寒二人入府時,崔惜文正坐在涼亭裡習畫。
見李廷寒來了,她激動地站起身,下一刻又克製的停在原地規矩的行禮,但任誰看了都不會否認她臉上的歡喜。
“奴沈氏見過小姐。”
沈荼白知道崔惜文在李廷寒心裡的地位不一般,她既然說是來謝恩的自然會將戲做全套,當即便跪在地上磕頭行禮。
崔惜文溫柔抬手,“起來吧。”
沈荼白對著她感激的笑笑,隨後站在李廷寒身後不再多話。
眼前這一幕分明沒有什麼問題,可李廷寒心中莫名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硬要深究問題似乎出在文娘,他看向麵前的人,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眉眼溫柔、待人溫和,可他就是覺得不夠,文娘似乎有些太冷漠了。
隨即又搖搖頭,忽略心中的不自在,定然是錯覺,文娘是世上最良善的人,對一心感激她的人怎麼會冷漠呢?
要是沈荼白知道他心中所想,定會笑出聲。
王府裡每天不知有多少人給李廷寒磕頭,其中不乏有對他心懷感激恨不得以命報答的。
但李廷寒對那些人的態度,不會比崔惜文好到哪裡去。
歸根到底是因為沈荼白為了來見崔惜文受了他的斥責,她的委屈李廷寒都看在眼裡。
沈荼白給他造成了一種她跟崔惜文情誼深重的錯覺,他本能的想在崔惜文身上看到同樣的情感付出。
可沈荼白本就隻和崔惜文見了兩麵,本就稱不上什麼情感深厚,兩人還身份有彆。
崔惜文如今的態度,已經是因為李廷寒在場的緣故了。
見李廷寒看著她不說話,崔惜文隻以為是他喜歡她今日的裝扮,笑的越發嬌羞,“王爺今天怎麼有空到崔府來。”
“許多日子沒見你了,想來看看你。”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了這兩個人。
身後的沈荼白翻了個白眼,從前隻覺得自己很會騙人,如今看來這夫妻倆也差不多嘛。
“王爺,相爺有請。”小廝適時出現,打斷了二人互訴情腸。
李廷寒有些不滿,崔惜文連忙勸道:“王爺快去吧,彆讓父親等急了,我剛好有些女兒家的私房話想單獨跟沈姑娘說說。”
等李廷寒走遠,崔惜文當場變了臉色,“你跟我來。”
崔惜文和崔夫人分坐在正堂兩側,見了沈荼白,崔夫人隻略微抬了抬眼,隨後就招呼女醫給她診脈。
沈荼白想要抽回手,但被兩個婢女死死摁住,“崔夫人這是何意?”
崔夫人沒有理會她,隻看向女醫,見她搖頭崔夫人失望的彆過眼。
她放下茶杯,走到沈荼白跟前抬起她的下巴,“當初我做主送你進王府,是為了讓你早日為王爺誕下子嗣,沒想到你這般不中用,白瞎了這張傾國傾城的臉。”
沈荼白猛地一扭頭躲開她的手,“夫人遞信,無非是想見王爺,如今王爺已經來了,你們還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