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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特的目光總是停在那位蓄著胡須、戴著金邊眼鏡的男子身上,他胡須下的容貌應當很年輕,五官棱角說不上剛硬,透著股書生氣。
她早就注意到了兩個人的不同,即使這兩個青年都穿著工人裝,但他們身上那股對生活懷抱希望的底氣,就足以證明他們的身份不是東區的居民。
站在他們旁邊那個麵容滄桑的中老年男子就是最好的對比,常年在東區疲於奔命的人們,他們身上可能帶著酒味、煙味或者腐爛的魚蝦味,甚至是藏在衣物底下的刀子,但他們的眼睛中極少有光芒。
艾絲特感覺戴金邊眼鏡的男人很熟悉,她又想問問他的名字,又怕這隻是一場空歡喜。
邁克接過了話頭:“你在利用那些孩子們?是在替什麼人工作嗎?”
艾絲特搖搖頭回答道:“不,是為了我自己。他們的年齡讓人們容易忽視他們的話語,但是這些孩子們每天能聽到的事情,比我用雙腳丈量的土地要寬泛得多。而且他們的尊敬也是有彆的原因的。”
她緩步走過來,拍拍邁克的肩膀,右手豎起一根食指落到唇邊:“彆看我這樣,我也是個‘偷盜者’,記者先生,您應該更警惕些。”
“什麼?”邁克的右手握住了一團空氣,在他完全沒反應過來的,那根筆竟然已經在艾絲特指間打轉了,他甚至完全沒注意到她做了什麼動作。
克萊恩倒是看清了這個迅速的過程,但他更加震驚的是她話裡透露出的內容——她是個“偷盜者”,這正是他之前跟艾絲特一同推測過的那條途徑!
太過相似的巧合疊加起來,指向的就隻會有一種可能。
老科勒在旁邊笑了笑:“你說話時的風度可不像個小偷,阿梅爾。”
艾絲特聽到這個“上道”的稱呼,唇角立刻提高了些:“人總是得有謀生手藝的,老先生,隻是在東區一切都變得更加艱難。”
邁克接過艾絲特遞回來的鋼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吧,我現在確實了解到您的……‘手藝’了,謝謝您的提醒。”
艾絲特無所謂地聳聳肩:“祝您采訪順利,我該去賺今天的飯錢了。”
“其實你要是想了解市井消息,《貝克蘭德郵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往期的報紙上都有不少資訊。”克萊恩突然這麼說道,讓老科勒和邁克都很茫然。
那是他為夏洛克·莫裡亞蒂這個“偵探招牌”打廣告的報紙。
艾絲特一時間也沒說話,但在心裡默默記下了這個報紙的名字,還有對方特地點名的“往期”。
邁克會錯了意,以為克萊恩是在變相提醒他打廣告,趕緊接道:“《每日觀察報》也不錯的,有很多深入報道。你要是對新聞感興趣可以找書店或咖啡館買一份,在貝克蘭德口碑很好的。”
克萊恩附和道:“是的,你跟那些孩子們打交道還是有危險性,畢竟他們身後總有黑幫在盯著。”
艾絲特微笑起來,衝克萊恩點點頭:“謝謝你們的提醒,我會去看看的。”
然後她便跟幾人揮手當道彆,轉身往公共馬車站台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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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科勒望著艾絲特的背影搖了搖頭:“聽上去那麼年紀輕輕,表現出來的也那麼和善文雅,結果卻走上了竊賊的道路……”
克萊恩心裡一空,不禁替艾絲特感到難過,轉移話題說:“我們是不是該往東區深處走走走了?這段采訪恐怕沒什麼可寫的。”
邁克也是點了點他的筆記本,發現確實沒東西能記,那位女士滿身都是秘密,像是個都市傳說一樣:“好吧,那我們抓緊時間吧,還要麻煩老科勒給我們介紹了。”
克萊恩忍住回頭去看一眼的念頭,跟邁克和老科勒往街道另一頭走去。
——
希爾斯頓區,一處咖啡館門外。
在通過演奏與老板簡單“溝通”後,艾絲特獲得了在門口露天座椅上演奏的許可,幫店裡招攬客人。但是同樣的,最後她獲得的小費收益得跟老板平分,用以支付演出的場地費。
這兩天艾絲特都是這麼乾的,而且她發現直接演奏音樂展示一下,比跟人磨嘴皮子來得方便多了。
演出的時候她便不再做東區那身鬼鬼祟祟的扮相,展現的是自己原本的麵目。她不怎麼擔心遇到熟人,因為貝克蘭德足夠大,一個人在這座城市裡遊走時,渺小得就像是塔索克河裡的一粒沙。
孤獨感是無從避免的,自從那天的談話過後,小五的沉睡狀態也越來越多,艾絲特能感覺到它在回避跟自己進行交流,卻不確定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