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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但是也不算太麻煩。
艾絲特走進旅館的時候這麼想道,她一時心軟的毛病大概是改不掉了。
兔子大著膽子拽著她的袖角,興奮得臉頰發紅,讓艾絲特擔心他是不是被淋到發燒了。
可是兔子又因為膽怯,路上一言不發,明明看上去滿肚子都是想問的事情,可是他卻硬生生憋了回去,克製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希望引來艾絲特的厭煩。
“艾絲特”,兔子又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將它牢牢記住,每次念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兔子都好像想起了一點什麼東西。
但是當他努力回憶的時候,那點轉瞬即逝的碎片早就不見了。
艾絲特隻有自己的身份證明,但是她有足夠的“演技”說服對方,站在前台邊,艾絲特滿臉都是歉疚:
“這是我的表弟,這個混小子,女神在上,他竟然偷偷離家出走從貝克蘭德跑了這麼遠!我忘記帶他的身份證明了,能不能幫個忙?我們明天就得坐蒸汽列車離開了,今天下了好大的雨,現在是趕不上了……”
前台那位麵帶皺紋的婦人打量了男孩兩眼,見他下意識往這位女士身後躲去,當即好笑地點點頭:“沒事,就是個孩子而已,你要單人間還是雙人間?”
“單人間就夠了,您真是善良,可惜我們得省著點開銷,真的很謝謝您!”
婦人擺了擺手,跟艾絲特隨意攀談幾句,還逗了一下躲在艾絲特身後的兔子。但是兔子一直縮著腦袋,隻是簡單以點頭做出了回應,就這樣蒙混過去。
艾絲特轉了兩圈手上掛著圓鐵環的鑰匙嗎,帶著兔子走上樓梯:“等會兒你先洗個澡去,好好洗頭喔。”
兔子撇了撇嘴,沒有說話,老實地跟在艾絲特身旁。
在兩人上樓的時候,一位中年男人剛好也在往樓下走,他穿著咖色的長風衣,戴著黑色的軟頂紳士帽,雖然發色一片灰白,但是他臉上卻沒有太多皺紋,隻是那隻高聳的鷹鉤鼻和深邃的眼窩,讓他原本普通的樣貌顯出陰鬱。
在路過兩人的時候,中年男人多掃了他們一眼,然後視線便停留在艾絲特身上。
艾絲特也側了側頭,望向這位先生,用眼神發出無聲的詢問。
中年人露出一個禮貌而拘謹的微笑,甚至非常有紳士風度地讓到了樓梯另一側,行了個脫帽禮:“下午好,女士,不知道外麵的雨停了沒?”
艾絲特的手上並沒拿著傘,那把白傘被她留在了旅館門口的傘桶中。不過她和兔子的衣服上還沾著部分雨水,即使艾絲特偷走了大多數水漬,兩人的褲腿和鞋邊仍然是濕的。
對方或許隻是跟彆人一樣,有些疑惑自己的外貌,想到這種可能性,艾絲特也就回以溫和的微笑:“外麵依然在下小雨,如果您帶了傘,應該不用太擔心淋濕的問題。”
兔子警覺地看著這個中年人,在看到艾絲特之前,他明明沒有讓開道路的打算,這條樓梯也足夠兩邊人一起通過,這讓兔子下意識感覺對方很奇怪。
艾絲特也對這點有所察覺,但並不是很在意:“謝謝您,那我們就先上樓了。”
中年人微微俯身,表現得相當客氣,也沒有再繼續攀談,隻是目送這位女士帶著男孩往樓上走去。即使那個男孩在經過時低“哼”一聲,中年人也隻是十分寬容地笑笑,沒有表露出絲毫不滿。
艾絲特吸了吸鼻子,聞到淡淡的鹹甜味,她的袖口處突然被拽緊。
艾絲特瞬間回過頭,正好看到兔子眼中的一片恍惚,她反應迅速地拽了男孩一下,才讓他沒有直接栽倒在樓梯上。
她回頭打量兔子情況的時候,順便用餘光掃了眼樓梯口,那位中年人正裝作無事發生,將他的帽子戴回頭頂。
艾絲特的嘴角逐漸勾起,她抬起手,很隨意地揉了兩下右眼眶。
這個簡單的小動作,立刻刺激到了對方。
中年人原本淡漠的褐色眼睛裡浮現一絲驚懼,扭頭就走,迅速幾步下了樓梯,最後兩節台階近乎是直接跳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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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是一溜煙地躥出了樓梯間。
兔子回過神來,聽到身後“撲通”一聲的動靜,也下意識轉頭瞅了眼,發現那位中年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在艾絲特的牽引下,兔子繼續跟在她身後,往樓梯上方走去。
兔子疑惑地捏了捏鴨舌帽的帽簷:“我剛才……怎麼了嗎?”
“沒事,隻是那位先生有點不懷好意,不過已經解決了。”
兔子用力擠了擠眼睛,茫然地閉上嘴,沒有再追問什麼,擔心自己給艾絲特留下煩人的印象。
走進房間後,艾絲特立刻將兩人身上的雨水直接“竊取”乾淨,然後丟到了下水口處。
兔子又一次見到了艾絲特的奇異能力,因為驚奇而漲紅了臉,十分期待地望向她,不好意思說讓她再展現一下。
不過在艾絲特的催促下,兔子沒有纏著她詢問怎麼做到的,而是老實地鑽進盥洗室。
艾絲特坐在房間裡那把安樂椅上,細細思考著該怎麼辦,帶上兔子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影響,隻是她不可能一直帶著一個孩子,總該想辦法將他安置下來……
一個很糟糕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反正兔子一直做的也是這一行,她要考慮讓他也成為“偷盜者”嗎?但是接觸危險的非凡世界,對這麼一個十一歲左右的孩子來說,似乎太早了。
算了,還是等到周一塔羅會上,拜托某位做個假身份,這裡畢竟是普利茲港,“倒吊人”先生八成就有人脈,也不會花費多少錢,有了身份證明就將兔子隨便塞進哪家店鋪,讓他好好學些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