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舟抱著自家的鴿子咽口水。
沒吃,沒喝!他是連動都不想動!
抱著鴿子在城裡晃悠,不過三天時間城就變成了死城。
糧倉他早就去看過了,除了兩隻老鼠什麼都沒有!
他打算再去縣衙看看,平山這些年不可能沒有存糧。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該死的李宏連個交接都沒有,急急的帶著妻小離開。
把這爛攤子留給他!!
再次翻看衙門的賬目,顧舟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最滑稽的可能!
他們不會把所有的所有的糧食都上交了吧!
總稅收減去上交的稅收,算盤打到飛起顧舟的臉色越來越黑,每年都一樣。
一千但,每年都是一千但哪裡有那麼巧的事!
想到一種可能把櫃子裡往年的賬目翻出來,天色暗下來了顧舟的手也沒有停下。
李宏一千旦。
孫耀上上一任知府八百旦。
方晉上上上一任知府六百旦。
這群蠢貨真他娘的瘋了,賬目上虛虛的報,收多少稅就交多少。
造成了年年豐收的假象,實際庫房卻空空如也。
難怪平山逃難是先從城裡跑的,定然是有人走漏了風聲,知道了庫房是空的。
鴿子帶著,倉庫年年空的消息飛回去。
李宏晦氣的催促家丁“快點,快點”
隻要翻過這座山就到了突厥的地盤,就是想要來抓他也找不到人。
人人都是這樣做的,就他倒黴撞上了乾旱。
自從河裡的水乾了以後,城裡的每一個百姓都盯著他,隻能裝作一派淡然。
不敢露出馬腳!
回頭看了一眼瓊州的位置,捧了一把泥裝在荷包裡。
老了,老了還不能落葉歸根!
看著前麵的路,眼睛裡忽然出現了迷茫。
前路漫漫何處是他的歸途。
“爺爺,我們要去哪裡!我想回家!”
小孫子扯著李宏的袖子。
李宏低頭帶著熱意眼淚砸在小孫子的額頭上,這一刻他忽然又不想走了。
哽咽著聲音“回家,,回家我們回家。”
轉頭小跑著回去,幾次摔在地上也都急急爬起來往前跑。
李禹看著拉著馬車掉頭,抱起地上的兒子放在車上。
駕馬追上去!
幾個家丁摸不著頭腦,把掉落的箱子撿起來綁上去,拉著馬掉頭。
李宏回頭看著追上來的馬車厲嗬“你回來乾什麼!走走都走!”
他老了死就死吧!他們還年輕!
“我不回來,爹打算走回平山!”都年過半百了,說話還是那麼衝。
李宏盯著馬車上的小孫子“你想好了!”
回去就是欺君的大罪,是要殺頭的。
李禹掏出提前寫好的和離書給父親看“想好了。”
裡麵裝著的不止是和離書,還有兒子的賣身契,從這一刻開始兒子就是嶽父家的奴才。
能活命就成!
還不知道已經成為奴才的小童催促道“爺爺上馬車,我們回家啊。”
陌生的環境讓他有點害怕!
…
顧舟要餓死了。
躺在衙門裡麵半死不活,模糊間看到有人拉著馬車進來。
古銅色的衣衫讓他想起了李宏,憑借意誌力吐出幾個字。
“老,,,老,,畜牲”
等再次擁有意識已經是第二天了,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院子裡的人。
晃著腿扶著門出去,確定是李宏以後,撲上去。
“我讓你做假賬”
“做假賬。”
“你這個老東西,,”
拳頭落在李宏的褶子臉上,嘴裡口吐芬芳。
一城的人啊!一點口糧不留!
餓到虛脫的人也就那點爆發力,躺在地上累的直喘氣。
李宏把人扶起來“彆人都做,就我不做會死的”
他剛上任的時候也是抱著一腔赤忱來的,可平山城年年在稅收上作假。
他一來稅收就下降,上麵的人會不查嗎!他能爬到這個知府的位置已經用了全力。
他沒有背景做了假稅的孫耀,方家都盯著他,他不做也要做!
顧舟甩開他的手,自顧自的坐在石凳上沒好氣道“那你又回來乾什麼!”
年輕的時候怕死,老了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