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
太安靜了。
李陽突然意識到，曹誌國的沉默太過冷靜了。
然後——
“嗬。”
話筒裡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帶著諷刺，帶著……篤定。
李陽的瞳孔猛地一縮，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
“我知道了。”曹誌國的聲音緩緩響起，透著一股令人不安的篤定，“你們，就是電詐團夥，對吧？”
李陽的心臟狂跳，呼吸一滯，額角瞬間滲出冷汗。
暴露了？！
怎麼可能？！
他哪裡出錯了？！
他的大腦瘋狂運轉，回想剛才的對話，試圖找出漏洞，可是已經晚了。
“曹總，您冷靜，我……”
嘟——
電話被掛斷了。
辦公室裡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耳邊依舊是那些機械的詐騙話術，可是李陽的心跳已經亂了節奏，冷汗沿著脖子緩緩滑下。
不對，絕對不對！
他為什麼會突然得出這個結論？
電詐詐騙最怕的是什麼？
怕對方產生疑慮，可是曹誌國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為什麼能如此肯定？
是他的問題，還是……
李陽的喉嚨微微收緊，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扣了扣。
不，不對，曹誌國在聽到“檢察院”三個字之後，反應太過鎮定了。
他不是被嚇住了，而是……他早就知道了！
他本來就在等著這一通電話！
“你在磨蹭什麼？”
身後猛地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李陽的心猛地一跳。
蠍子站在他身後，眯著眼睛盯著他的屏幕，眼神裡透著不耐和危險。
“他怎麼掛了？”蠍子眯起眼睛，語氣透著隱隱的不悅，“磨磨蹭蹭的，你小子是不是手軟了？”
李陽迅速調整情緒，掩蓋住內心的慌亂，臉色微微發白：“他……他懷疑了。”
“懷疑？”蠍子的眉頭皺起，語氣瞬間冷了下來，“你到底怎麼說的？”
“我按話術來的……”李陽的聲音有些僵硬，“但他說……他知道我們是電詐團夥。”
蠍子的眼神猛地一沉，抬手拽住他的衣領，狠狠地將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他媽的，你是不是漏了什麼破綻？”蠍子的聲音低沉而陰冷，“還是你他媽的故意搞砸？”
李陽被揪得肋骨一陣劇痛，疼得呼吸都變得急促，可是此刻他更害怕的是王猛。
他知道，如果王猛知道這件事，他的下場絕不會比阿強好。
“我沒有搞砸……”李陽強忍著疼痛，語速極快地說道，“但是曹誌國的反應太快了！他像是……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個電話一樣！”
蠍子的手一滯，眼神微微變了變。
“什麼意思？”
“我懷疑……”李陽深吸了一口氣，額頭滿是冷汗，“這家夥，早就盯上我們了。”
蠍子的表情終於變得凝重了一些，鬆開他的衣領，目光陰鷙地盯著他：“你確定？”
“如果是普通人，就算懷疑，至少也會多問幾句，或者拖延時間。但他沒有，他直接掛了電話。”李陽聲音低沉，臉色蒼白，“這說明，他不是猜的，他知道我們是電詐團夥。”
“知道？”蠍子的眉頭皺得更深，“怎麼可能？”
“也許……”李陽的喉嚨微微發緊，聲音有些乾澀，“有人在警告他。”
蠍子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森冷。
“你的意思是……”
“可能……是有人在釣魚。”
空氣頓時變得死寂。
兩人對視，蠍子的表情越來越陰沉，手指慢慢攥緊，青筋在皮膚下跳動。
片刻後，他掏出手機，快速撥通了一個號碼。
“王哥，有情況。”他的聲音低沉，“目標可能有問題。”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然後傳來王猛低沉的嗓音：“具體。”
蠍子冷冷地瞥了李陽一眼，聲音壓低：“他太快識破了，李陽懷疑……可能是釣魚。”
王猛的呼吸微微頓了一下。
然後，隻有簡短的兩個字——
“封盤。”
蠍子立刻掛斷電話，轉身看向李陽，眼神冰冷至極。
“這次算你運氣好。”他語氣森然，“但這件事還沒完。”
李陽沒說話，背後早已被冷汗濕透。
他知道，事情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