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芝坐在殷皎皎的隔壁桌,相距一臂的距離,但因方才場麵緊張,沒人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麼、
等寒煙撲上,大家才反應過來。
顧雪芝好好的,突然從座位上滾了下來,她麵色慘白嘴角帶血,一看便知,遭了害。
“雪芝!”
放於殷皎皎後腰的手臂驟然抽走,蕭元馳即刻上前,帶起的疾風令她一個不穩差點撲在幾案上,還好,夏蘭扶住了她,站定後,殷皎皎即刻轉頭。
顧雪芝身前已然圍了裡三層外三層,蕭元馳動作最快,在最裡頭,太子和太子妃也不慢,同樣靠得近,季淑妃和顧婕妤扶著婢女下階,一路喚道:“雪芝,雪芝怎麼了?”
雪芝捂著心口,鬢發散亂,因滾落在地磕到了桌角,額角泛紅,怎麼瞧怎麼狼狽。
她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含淚望向蕭元馳,似乎有難言的苦楚。
“莫急,大夫馬上就來。”
蕭元馳一邊安慰一邊仔細查看,一旁同樣在打量的蕭元奚疑惑道:“縣主嘴唇發烏該不會是吃錯了東西?”
寒煙想了想道:“不該啊,縣主桌上都是尋常吃食,和殿下以及王爺沒有區彆,且縣主一向少食,隻吃了兩三口便停了,能吃錯什麼呢?”
顧婕妤急急插話:“除卻桌上吃食,還有什麼額外的嗎?”
寒煙再次思索。
“早起時喝了一碗清粥,是院裡小廚房自作的,全程都是奴婢操持,也沒問題啊。”
聽到這裡,殷皎皎瞄了一眼夏蘭,夏蘭神色緊張看上去有些意外,她當下有了計較。
雖不知為何,但顯然,顧雪芝決定立刻就上演誣陷戲碼。
如無意外,一盆臟水就要潑上來。
思及此,殷皎皎推開夏蘭擠了上去,大夫也到了,是專職照顧顧雪芝身體的季先生,季淑妃族中的子弟,跟了顧雪芝好些年。
“哎呀,凶險啊。”季郎中剛搭上脈沒多久就大呼,“縣主這脈象,定是中毒了呀!”
季淑妃怔道:“中毒?!”
“浮弱無力,時而又急促,如水開之沸騰,定是中了丹砂一類的毒。”季郎中歎道,“這是要縣主的命啊,王爺,老朽這就給縣主施針護住心脈,請務必速速找到毒物,方知如何救治。”
顧婕妤高呼了一聲神天菩薩,喝道:“寒煙,你趕緊想想,還吃了什麼啊!”
寒煙的眼珠轉悠起來,估摸著是在揣摩時候到沒到,殷皎皎不等她揣摩出來,馬上說出正確答案。
“寒煙,除了一日三餐,孫夫人不還一日三藥嗎?沒準是藥。”
殷皎皎態度冷靜,語速平緩,在一眾急三火四的人裡顯得尤為特彆,一眾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愣著乾什麼,去把藥拿來驗一驗。”
寒煙恍然道:“好,好的!”
“彆去……”被季郎中紮了兩針的顧雪芝緩過氣來,“王爺,今夜有客不適宜查這些小事,從後再議吧。”
蕭元馳還未答,季郎中先勸:“不成啊,縣主,中毒哪裡是小事,若真是丹砂那是頃刻間就要人命的!”
“雪芝!快沒命了你還顧什麼大局呢!這裡是客但也都是親朋,不會亂說!”顧婕妤喝道,“寒煙,快去!”
寒煙一邊應一邊看蕭元馳,等蕭元馳點了頭才飛跑而去。
顧雪芝一副絕望不已的悲傷模樣,淒聲道:“王爺,真的不可。”
“為何不可?”蕭元馳道,“婕妤娘娘說得有理,性命攸關,一切都不如你的命重要。”
顧雪芝又哀戚一聲,孱弱的目光終於越過蕭元馳望了過來。
殷皎皎抄手站在蕭元馳身後,精準的接收到了,那裡麵滿含陰狠。
“看上去縣主是知道毒從何來,隻是礙於七弟,無法講出。”蕭元奚突然幽幽道,“難不成,是府裡的人投毒?”
他的語速也很平緩,但卻比殷皎皎更驚得一眾人麵露驚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