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妃懵了。
“太子何意?”
話音未落,顧雪芝突然痛苦的抱頭,嘴裡嚷嚷:“殿下彆這麼說,雪芝不知!什麼都不知!”
這個反應便是傻子都能看出,她什麼都知道,而能讓堂堂縣主如此擔憂畏懼的,滿王府還能有誰?
聰明的已然看向了該看的人。
顧婕妤最聰明,她道:“雪芝莫怕,太子殿下也在,便真是王府哪個殺千刀的害你,彆管她是什麼身份,殿下和王爺都會為你做主!”
蕭元奚便應道:“這是自然。”
有了這份承諾,顧雪芝又忐忑的看了一眼殷皎皎,像在猶豫。
此情此景,若不是後頭還有刺殺等著,殷皎皎真想給她鼓鼓掌,叫她再多演幾段,但可惜,她沒空等她演完。
殷皎皎抱臂,做不解狀:“你們看我作甚,難不成縣主想說,是我下毒害你?”
心裡想的就這麼被她講出,看她的人們登時慌了,正在哀戚的顧雪芝也是一僵,目前為止,殷皎皎的行為都和她預想不同,她太冷靜,好像一點也不擔心下毒之名被坐實,相反,她似乎在催著她快些汙蔑。
顧雪芝掙紮的更激烈了。
“不,不是王妃。”
嘴裡喊著不是,眼裡卻愈發的驚恐,可見,就是王妃。
季淑妃勃然大怒:“殷皎皎?真的是你?”
殷皎皎迎上季淑妃盛怒的眼:“回娘娘,我也想知道。”
寒煙正在此刻歸來,時間拿捏得剛剛好,她後頭還跟著同樣在西苑伺候的小丫頭,一行人怒氣衝衝。
接下來的戲碼也未出殷皎皎所料。
寒煙和小丫頭們跪了一地,哭道:“王爺,真是藥,縣主的藥被換掉了!季先生您瞧!”
季郎中將藥渣接來,細細挑揀辨識,很快給出了結論。
“還好,不是丹砂,是與丹砂毒性相似的萬窟草,此草微苦性寒,毒性強橫,民間常用配藥毒殺老鼠。”季郎中歎道,“藥渣裡瞧著,下毒之人謹慎細致,隻用了一部分,應當是為了少量多次,神不知鬼不覺謀害縣主。”
“王爺。”寒煙忙道,“藥方裡是沒有這味藥的,是她,翠菊,她收了人家的銀子,偷偷在煮藥時放入。”
蕭元馳看向瑟瑟發抖的翠菊,聲音出奇的涼。
“收了誰的銀子?”
翠菊哭著說了個名字,沒人聽清,寒煙又推了她一下,她才抬手一指。
“她,她的銀子。”
指的是夏蘭,但幾乎所有人看的都是夏蘭身側的殷皎皎。
周遭安靜的詭異,殷皎皎則轉眸看夏蘭,還未開言,夏蘭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王爺,冤枉啊,她撒謊!我都不認識她!”
“王爺,我沒撒謊。”翠菊有備而來,從懷中掏出一小包銀子,“這是她給我的,袋子上還有夏蘭姐親手繡的春燕繞梁呢!”
夏蘭登時臉色慘白,聲音都發抖起來:“我,那不是,我沒有……”
“哎呀,我在王妃那裡見過這繡樣。”不知是誰提了那麼一嘴,“不是夏蘭姐繡的,是……是王妃練習女紅時……的廢棄之作。”
眾人聞聲看向袋子上的繡作,針腳稀疏粗陋,用色也呆板,尤其是那燕子,若是不提還以為是鴨子。
夏蘭作為相府出身的大丫鬟,不可能有這樣粗蠢的手藝,這側麵驗證了,此物確是出自殷皎皎之手。
季淑妃氣得發抖,她指著殷皎皎。
“你,你還有什麼話說!”
夏蘭也頓然失去了反駁的能力,求助般望向殷皎皎,說出了致命一擊:“王妃,夏蘭冤枉,我是聽您吩咐下的照見散,為什麼變成萬窟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