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到底怎麼回事?”
在顧婕妤的逼問下,夏蘭將事情講出,講殷皎皎如何黑心設計,講她如何忠心不二明知是惡事也要做到底,又哭訴不知為何藥被換了,如此如此,講的顧婕妤謾罵不絕。
“好歹毒的一顆心!殿下,王爺,你們可都聽到了,往大了說這可是謀害當朝縣主,依律當斬了!”
在謾罵聲中,蕭元馳審視的目光終於落了下來。
“她說的是真的?”
他的語氣出奇的平靜,沒有一絲憤怒,但殷皎皎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這個男人越是生氣越是平靜。
於是她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鼓掌。
啪!啪啪!
“演的真好,孫夫人若是去戲班唱戲,定能成為紅遍整個大雍的角兒,精湛啊!”
“你胡謅什麼呢!”顧婕妤咬牙切齒,“人證無證據在,你還想抵賴?”
“我的意思再簡單不過,婕妤娘娘,你的好侄女在演戲。”
殷皎皎素手一指,“和我的婢女夏蘭聯手演了好大一出苦肉計。”
所有人皆是一怔,片刻後,夏蘭泣道:“王妃,夏蘭從小和您一起長大,事事都聽您的,從未有過二心,對縣主下手也是為了您,您不能不管夏蘭啊!”
“嘖,奸計敗露就讓這小丫鬟背鍋。”顧婕妤冷哼,“殷皎皎,你當我們這些人都是傻子嗎?”
“諸位個頂個聰慧,皎皎哪裡敢信口欺瞞,自是有理有據。”殷皎皎朗聲道,“張先生,煩請叫秋茗和林文林武前來。”
張先生應聲而去,不多時便將幾人帶了上來。
季淑妃皺眉道:“你要做什麼?”
“娘娘彆急,容我慢慢道來。”
殷皎皎轉身望向顧雪芝,合該身中劇毒的嬌弱縣主,此時的眼神一點也不嬌弱,殷皎皎微微一笑。
“先時,我隻是發現夏蘭總是隨時隨地在挑撥我與王爺的關係,懷疑她有異心,便想了個法子驗她一驗,我對她說,我要下藥對付縣主,最好是不傷身鬨腸胃的藥,她滿口答應,回鄉四天尋找合適的藥物,四天後,她告訴我,照見散不錯。”
“這和她說的有什麼不一樣?”顧婕妤道,“隻不過你加了個理由罷了,你當誰會信?”
“是啊,這樣聽著確實一樣,但婕妤娘娘,我本就是為了試探夏蘭又怎會真的對付孫夫人呢?”殷皎皎笑道,“孫夫人,你們所知是夏蘭每日去換你的湯藥,但事實是,夏蘭從未真的換過你的藥。”
顧雪芝和寒煙皆是一怔。
夏蘭則驚道:“王妃,是我親手換的,我確定我換成了!”
“嗯,你親手換的,但從始至終,你以為的送去西苑的藥,一直是我叫林文熬煮再托人假扮送藥侍女偽裝而成,那藥每被換一次,就會送進張先生那裡存下,算一算如今已有六碗了,是不是,張先生?”
張先生垂著眼皮,無波無瀾道:“每日確有一碗林文熬煮的湯藥送進來存著,王爺,屬下叫人驗過,裡頭加了足量的照見散。”
夏蘭呆住。
寒煙不服氣:“那也不能證明你沒讓夏蘭給銀子加萬窟草!”
“說的是啊,我先叫夏蘭對著林文做樣子,騙取張先生當人證,再偷偷買通翠菊下萬窟草也是使得的。”
“沒錯!”
殷皎皎笑意更盛:“但……你忘了,夏蘭做了什麼我都托了林文林武代為照看,是以,從她離府到剛才,她的所有行為沒有離開過這兩兄弟的眼睛,不如,問問他們,夏蘭這幾日做了什麼?”
話落,好一會兒都沒人接話,大部分人都聽出來了,這是兩個女人互相設計的局中局,縣主以為技高一籌,不想王妃黃雀在後,爭風吃醋到這個地步為的是誰,各自都有了想法,再難插言。
方才氣勢洶洶要為顧雪芝討公道的其他賓客,此時都你看我我看你,縮了腦袋,局勢有了微妙的反轉,開始有沒眼色的小聲嘀咕。
“難不成縣主是自己給自己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