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醫向來權威,他的診斷無人質疑。
老夫人看向宋芸昕,卻見她始終低著頭,心中思忖片刻,便看向謝琰說道:
“既然如此,琰兒你自己說,你還要休妻嗎?”
謝琰款步走到宋芸昕麵前,露出了少有的嚴肅之色:“我隻問你一句,那日我醉後真的碰你了嗎?”
他個子很高,肩寬背闊,站在她麵前充滿壓迫感,加之宋芸昕本就心虛,此刻根本不敢抬頭看他,袖中的手掌緊緊握拳,指節幾近泛白。
齊嬤嬤見狀,以為是姑娘家害羞,便說道:“世子當時一絲不掛摟著世子夫人,況且我日日陪在夫人身邊,要說懷孕,隻能是那次。”
謝琰聽完,深深吸了口氣,倒也沒思慮過久,便眸光堅定的朝宋芸昕看來,似是做了個重大決定,他頭一次用如此溫和的聲音同她說話:“那日我的確什麼都不記得了,但你若說你懷了我的孩子。”
“慢著!”
長公主忽然站起來,滿臉激動,她瞪大眼睛說道:“那日琰兒宿醉宜蘭居才過去八日,如何就能摸出喜脈!這孩子生父定是另有他人!”
屋內眾人聽完皆如雷劈,震驚不已,細細想來也有道理啊,哪有人能這麼早探出懷孕的。
宋芸昕隻感覺手心發涼,不停摩挲著裙角,一張埋著的小臉毫無血色。
謝琰聞言,前一秒的淡定不複存在,他鳳眸徒然睜大,火急火燎的衝宋芸昕質問道:“那你肚子懷的誰的孩子!”
旋即,他似是想起了什麼,他抬頭四下一望,正好撞見謝曜朝他看來的深幽冷冽的目光。
謝琰額頭青筋凸起,徑直衝過去,朝著謝曜的臉上就是一拳:“孩子是你的對不對!”
廳中眾人臉色大變,看著謝曜嘴角流出的鮮血,站在一旁的謝玉潔嚇得尖叫起來。
謝曜眼底被他那重重的一拳打得有些充血,此刻顯得雙目猩紅,他睨著他,並未還手。
“我四哥才不喜歡那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四哥心儀的是金小姐,他甚至都要為金小姐守節終身不再娶妻!大哥你定是誤會了!”
謝玉潔連連解釋,謝琰卻根本不聽,正要繼續打下去。
一直未說話的宋芸昕開口了,她秀眉微蹙:“我與四叔清清白白!”
“那我就問你肚子裡孩子哪兒來的!”謝琰如炸了毛的獅子,麵紅耳赤怒吼。
宋芸昕心裡一虛,躲過他暴怒的眼神。
陳府醫找到空隙,輕咳兩聲:“咳咳,老夫雖未見聞,但有古籍記載,有極少數人體質特殊,受孕八日也是能通過脈搏摸到的。”
一向不說話的國公爺騰的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大聲質問謝琰。
“有沒有圓房你自己不知道嗎?”
謝琰臉色一怔,臉上怒氣瞬間褪去,他咬著牙冠,微微鼓起腮幫子,無奈的撓了撓頭,最後開口道:“我確實不記得了。”
國公爺雙眉緊蹙,眸中兩團熊熊怒火直衝衝朝謝琰走來,抬手便是一記耳光。
“都是你母親將你慣壞了,敢做不敢當!竟還誣陷毆打你堂弟!”
“你豈能打琰兒!”
長公主衝過來扯著國公爺的袖擺,可這一巴掌似是還是不能讓國公爺解氣,他抬起手掌,正要再來一巴掌。
一旁的宋芸昕猛地衝到謝琰麵前,小小的身軀將他護在身後,滿眼含淚望著國公爺道:“父親彆打了!那日我與世子並未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