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焦急萬分地侯在門口,若不是事出緊急她也不會將希望寄托在一個十二歲的少女身上。
想到昨日夜裡不僅被少主拒之門外,還被孤鶩出言警告,她心中便格外忐忑。
這次若是不能取得少主的信任,那她將再無機會回到上京!
幸好並未沒等多久,俞氏便見一個身穿湖藍色短衫,淺藍色長裙的少女走來,年齡不過十二三的模樣,梳著丫鬟頭。
碧桃同樣在打量站在石獅子旁的婦人。
婦人身穿淡綠綢衫,約莫三十六七歲左右年紀,身材有些發福,眉眼間細紋明顯,卻依舊容色清秀,此時正緊皺著眉頭,麵帶急色。
“姑娘可是這薑府中伺候的?”俞氏見對方也在打量自己,趕忙迎了上去。
“我是薑家五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碧桃,不知夫人是要找誰?”碧桃試探著問。
“我就是找五小姐!”俞氏一拍腦袋,“都怪我,沒有說清楚自己的來曆。我丈夫名叫陳長山,原是薑將軍麾下的副將,後來因為受傷回了鄉,此次前來,實在是受人之托,無奈之下隻得厚著臉皮求到了五小姐這裡。”
“還請夫人稍候,待我稟了小姐,再來給您回話。”碧桃客氣而禮貌地福了福,隨後轉身去了內院。
……
聽著碧桃的回報,薑婉茹有些莫名,她並不認識此人,轉眼去瞧妹妹,卻發現薑婉寧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寧?”薑婉茹輕輕拍了拍薑婉寧的手,問道,“你認識這人?”
說到陳長山,薑婉寧是沒有見過的。
可是這陳長山,是陳清的父親!
這俞氏竟是她上一世從未見過的婆婆!
薑婉寧內心波濤洶湧,她恍然間又回到了那個火光漫天的冬日!
十六歲嫁給陳清後,她接下了安平侯府的中饋,有時府中缺錢她就拿嫁妝出來補貼。後來陳清抬了謝菡嬋回家為平妻,她對陳清死心,索性交出了中饋,不再補貼,並悄悄地將自己的嫁妝轉移出安平侯府藏了起來。兩人揮霍無度,府中很快就沒了錢,於是二人便將她軟禁起來,想逼迫她交出嫁妝。
可是她被軟禁的第二天,陳清告訴她,說父親突然下了大獄,罪名是通敵叛國。
她急壞了,卻連自己的院子都出不去,而後沒幾日,謝菡嬋遣了身邊的嬤嬤來傳話,說是鎮遠將軍被判了滿門抄斬,身為皇後的姐姐也引咎撞柱而亡。
夜裡,陳清和謝菡嬋就與她撕破了臉,為了那些錢,對她用了刑。
那天,窗外落了好大的雪,她強撐著身子靠在牆上,抬頭望向被寒風吹開的木窗,窗外一片銀裝素裹,淩冽的風刮在臉頰上,凍得生疼。
破敗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淩冽的寒風肆意地刮進屋子,刺激的她劇烈咳嗽起來。
家仆與府兵簇擁著陳清與謝菡嬋進來。
那些府兵上前,將她架住,大抵是為了防止她掙脫,架著她的人還特意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背後。
謝菡嬋說:“你想要真相是嗎?我來告訴你好了。鎮遠將軍府上查抄出來的那些信件,就是我們放的,你還想問什麼?”
“薑婉寧,彆掙紮了。你的父親死了,母親死了,姐姐也死了。”
謝菡嬋每說一句,她的眼睛就暗下一分。
“你也彆指望你那個邊關的哥哥了。聖上派出去的暗衛已經在路上,想來過不了多久,你哥哥的死訊也就傳回來了。”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