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綺羅突然停下了腳步,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幽幽說道:“你說,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戴著麵具生活?”
江知寂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溫綺羅不再多問,她知道,有些事,問了也未必會有答案。她深深地看了江知寂一眼,轉身跟著兩名暗衛消失在夜色中。
江知寂站在破廟門口,看著溫綺羅離去的方向,眼神複雜。今夜之事,他本可以置身事外,但他卻選擇了出手相助。
他真的是為了江家人?為了溫綺羅?還是為了彆的什麼?
遠處,火光閃爍,人聲鼎沸。今夜的蘭州城,樹欲靜而風不止。
此刻,盛京城郊外二十裡處的一處隱蔽山莊內,一個黑衣人正單膝跪在一個身形高瘦,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疤痕的男子麵前。
“事情辦得如何?”男子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回稟主上,計劃失敗了。”黑衣人低著頭,聲音顫抖,“溫長昀…還活著…”
“廢物!”男子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一陣亂顫,“十萬兩白銀,都買不得他一條命?”
“主上息怒…”黑衣人嚇得渾身發抖,“屬下…屬下這就再去安排…”
“不必了。”男子擺了擺手,“他回朝在即,隻得另想法子,把尾巴處理乾淨,一個不留。”
“是!”
黑衣男子領命而去,山莊重歸寂靜,隻留下那道猙獰的疤痕在跳動的燭火下顯得愈發可怖。
蘭州城內,搜捕的動靜鬨了一夜,雞飛狗跳,人心惶惶。
溫長昀也被驚醒,得知溫綺羅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溫綺羅在屋內惴惴不安等了一夜,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看到江知寂的身影出現在內院之中。他衣衫淩亂,麵色疲憊,下頜處一道新鮮的劃傷滲著血珠。
兩人相視一眼,皆未言語。彼此心中,卻都對對方的身份更加懷疑。
待到天明時分,紫珠和白雪早已備好了熱水和乾淨的衣裳。溫綺羅沐浴更衣後,便來到溫長昀的客房。
“爹爹,今日去官署,女兒想一同前往。”
溫長昀放下手中的兵書,看著女兒,眼中滿是疼惜:“綺羅,你身子還未痊愈,還是在家歇息吧,官署那種地方,烏煙瘴氣的。”
溫綺羅卻堅持道:“爹爹,女兒想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在蘭州城行刺朝廷命官。”
溫長昀拗不過女兒,隻得答應。
翌日清晨,溫家父女再次踏入蘭州府衙。
隻是比起昨夜的慌亂,今日的她,神色平靜,步履從容,仿若閒庭信步。
縣官鬱正德一見他們兩人,便覺頭疼,昨夜獄中之事已讓他焦頭爛額,如今這瘟神娘子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