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的消息你也是真敢查啊,還讓我立刻回複,你知道我找了多少人嗎?”
徐梁瑞接到電話的時候,正靠著觀景酒廊的玻璃牆,隔著落地窗,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葉寧往沙發最右側看了一眼,然後選了個最左側的位置。
徐梁瑞手機那頭的人繼續說道:“前段時間葉寧的確在豐山住了一個星期,據說是外傷,和他起衝突的是一個車廠老板,車廠叫引力車廠,廠子挺大的,葉寧前段時間用了點手段,把車廠關停了。”
“車廠老板名叫趙浩南,但有意思的是,初始資金不是他的,據說背後的老板姓陸,大概率就是雲想的陸總。”
“從目前手頭的情報看,你的消息沒錯,葉家小少爺的確和陸司淮有過結。”
“能氣得葉小少爺親自動手,這過結怕也不小。”
“看出來了。”徐梁瑞說道。
手機那頭:“?”
徐梁瑞看著葉寧坐的位置,最後一點疑慮打消。
“簡直避之不及。”
“什麼避之不及?”
“沒什麼。”確認完事實,徐梁瑞也不顧手機那頭的疑問,說了句“回頭請你吃飯”,掛斷電話。
徐梁瑞打了個響指,酒保快步走過來。
“調杯荔枝威士忌烏龍,快點。”
酒保不知道徐少口味怎麼突然這麼清淡,但沒多問,走向吧台調酒師。
幾分鐘後,徐梁瑞端著茶酒,走到露天陽台。
他剛一露麵,所有人視線朝他望過來。
周遭很快響起一片打趣聲。
“呦,這是誰啊,終於舍得醒了。”
“我們這些遊輪哪有vegas討徐少的喜歡。”
徐梁瑞早就習慣這些聲音了,當做沒聽見,端著茶酒徑直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場上幾乎所有人視線都在他身上,連翟文星都不例外,隻有兩人,隻抬眸掠了一眼,完全不在意。
一左一右,一個陸司淮,一個……
徐梁瑞微一俯身,把酒放在另一個對他視若無睹的人麵前的茶幾上。
“荔枝烏龍威士忌,葉少嘗嘗?”
葉寧正在回秦樂舟的消息,聞言,沒抬頭,沒看徐梁瑞,視線隻是在那杯冰涔涔的酒上停留一瞬。
還不待葉寧開口,一旁的翟文星先說了話:“賞什麼賞,葉寧一上午都沒吃什麼東西,讓人空腹喝酒,你以為都是你啊。”
在場幾乎沒人覺察到徐梁瑞彆樣的心思,隻當他在儘“地主之誼”,畢竟這遊輪上還印著大溪集團的標誌。
“酒看著不錯,”翟文星走過來,端起葉寧麵前那杯,“我替葉少代勞?”
葉寧自然沒意見,很淺地笑了下,示意他隨意。
徐梁瑞頭一次見葉寧露出笑意,即便不是給他。
他收好表情,聳了聳肩。
“剛見麵,招呼也不打,上來就送酒,我都替你臊得慌。”翟文星看著徐梁瑞。
“哪能啊,”徐梁瑞聲音彆有深意,“在樓下的時候已經見過了。”
他話音剛落,一群人都有些詫異,連翟文星都側過頭看向葉寧,眼神詢問。
葉寧點了點頭:“一層甲板的時候遇到徐少了。”
徐梁瑞眼神沒從葉寧臉上離開過,聽到葉寧的聲音,立刻道:“葉少不介意的話,喊我梁瑞就可以,或者喊我的英文名,asher。”
葉寧沒答。
徐梁瑞語氣端得很禮貌,周圍一群人隻是笑笑,隻有倪桐和姚博文皺了皺眉。
那邊徐梁瑞又起了頭,說自己在附近有座島,沒開發,純天然,但景致不錯,是個釣魚的好地方,要不要過兩天一起去玩玩。
——話沒有對著葉寧說,但視線三不五時就往葉寧那邊去。
“大溪這三少爺…”姚博文覺察出一點不對勁,“是不是殷勤了點?”
又是荔枝烏龍,又是釣魚的。
還asher。
“還是我想錯了?”姚博文看向陸司淮。
陸司淮神色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變得很淡,在有些刺目的天光映襯下,眉眼輪廓甚至顯出幾分銳利來。
他沒說話。
就在姚博文以為陸司淮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聽到身旁人的聲音。
“你當他為什麼沒喝那杯酒。”
姚博文還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個“他”指的是葉寧。
遊輪又行駛了兩個小時,下午三點,在一座小碼頭靠岸。
“這島叫漢馬島,半開放,算個小景點,島上那幢彆墅三年前剛建的,”翟文星沒有多介紹,三兩句說完,隨即伸手一指,“那片就是情人崖,等會跳水的地方。”
一群人順著翟文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浪與岸銜接地帶往上,就是嶙峋的黑色緩梯形岩壁,在平靜海麵的參照下,顯出一種猙獰的美感。
以仲俊豪為首的幾人曬了一上午,就等著這片崖,不等翟文星多說,脫了上衣就朝著那邊跑,其餘人慢悠悠跟在後頭。
彆墅管家早就已經等在岸邊,將一行人的衣物和手機疊好放在框裡,一邊整理,一邊介紹島嶼,再度提起情人崖。
“為什麼叫情人崖?”葉寧目光停留在那片崖岸上,隨口問。
翟文星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轉頭看向管家。
管家難得被問倒,過了一會才開口:“很早前就叫這個名字了,就一直傳下來。”
好在葉寧也就是隨口一問,話題揭過。
翟文星看了葉寧一眼,放慢腳步,走到倪桐身邊:“好像還沒哄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自葉寧從房間出來後,沉默不少,好幾次他都看見葉寧站在護欄邊,盯著海麵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倪桐也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最後隻能將其歸結於小情侶吵架。
“大概率沒哄好,”倪桐說,“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翟文星:“我看陸總也不像個會哄人的,說不定下船就要被甩了。”
倪桐差點翻白眼:“你盼人點好吧,缺不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