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商販猶豫地看著銀子:
“沈姑娘,這……這太多了些吧。”
秦鳶輕聲一笑,將銀子放到了攤販的手中:
“既然趙小姐不願意動手幫你們將攤子複位,多出的就當是她賠付給你們的力錢。”
看著手中的銀子,商販們連忙道謝:
“多謝沈姑娘,多謝沈姑娘!”
“沈姑娘可真是大好人啊!”
在圍觀百姓的稱讚中,秦鳶回到了馬車上,搖搖晃晃地向秦府駛過。
想著馬上就要見到鎮北侯夫婦,秦鳶的思緒一時間有些亂,心也是一痛——
她難免思念起了自己的父母、兄長……
最後一次見兄長的時候,他還笑嘻嘻地對秦鳶說:
“小妹,你嫂子今年臘月就要生了。她產後要休養,所以我特意學了她做菱角糕的手藝,等下次見麵帶給你吃。”
“你彆看父親平日裡板著臉,母親每次進宮看你,他都要到廣順齋買你最愛的糕點,讓母親捎上。又偏偏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被母親揶揄了好久。”
可是……她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兄長,也沒有機會吃到他親手做的菱角糕了。
這樣好的父兄,被趙承稷逼得自儘;這樣好的母親,被趙承稷流放受苦。就連她那還沒滿周歲的小侄女、體弱的大嫂也必須顛沛流離,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想到這些,秦鳶幾乎痛得喘不過氣來。偏偏這個時候,她聽到了車夫的聲音:
“姑娘,咱們到了。”
秦鳶努力調整好了情緒,拉開了車簾。映入眼簾的就是赤色高門,寬大的匾額上書寫“鎮北侯府”四個大字,而洞開的門前,幾個婆子站在那裡,等著迎接秦鳶。
一見到車架過來,婆子們走了上來,將秦鳶扶了出來。她們的動作雖然殷勤,可是秦鳶打量著這些人,麵上卻多多少少有些看戲的意思:
“三姑娘,您可算是到了,侯爺和夫人都在正院等著呢。”
鎮北侯在幽州的住所並不算大,因為鎮守幽州隻是派遣的差使,禦賜的侯府在京城。所以秦鳶進了府門,沒走上多久,就已經到了正院。
“三姑娘回來了——”
隨著婆子的一聲通報,秦鳶走進了屋子。
一抬頭,看到主位上坐著的中年人。男子兩鬢花白卻不失疆場英氣,有家主的威嚴,卻沒有對女兒歸來的歡喜。
秦鳶也忍不住為沈鴛感到心中淒然,離家十餘載,父親看起來卻好像並不歡迎她。
她後退一步,對著鎮北侯行了個禮:
“父親,女兒回來了。”
鎮北侯沈何隻是點了點頭,走到秦鳶麵前將她扶起來:
“三日後梁國公迎親的車架就要來了,到了京城後你先居住在那邊的侯府,我會派管事陪著你處理出嫁之事。”
分彆多年,見麵竟然沒有一句問候,隻是想著儘快將她嫁出去。
而且女兒這麼多年沒有回來,侯夫人身為孩子的母親竟然沒有露麵,秦鳶難免問上一句:
“父親,母親現在何處?”
而這個時候,門口的丫鬟卻傳來急匆匆的呼喊聲:
“侯爺,侯爺!四小姐又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