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鳶偏偏不吃這個下馬威。
不僅如此,她到了京都後還要讓整個沈家都知道,鎮北侯府想要維持跟梁國公府的關係,隻能靠自己這個“多餘”的女兒。
看著秦鳶的眼神,林嬤嬤後背一涼:
“奴婢……奴婢怎麼敢……”
她心中有些驚訝,這個三姑娘看起來不聲不響,怎麼剛才的那一瞬間,自己竟然感覺到心慌害怕。
秦鳶抬手拔下了自己頭上的簪子,輕輕擱在了桌子上,抬頭時臉上依舊帶著笑意,眼眸中卻多了幾分威嚴:
“這簪子這樣舊了,嬤嬤也往我的妝台上擺,難不成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說實話,林嬤嬤是很看不上秦鳶的。
這位三姑娘一直不受夫人待見,在府中沒有半點兒地位。可偏偏搶了原本準備給四姑娘的婚事,所以更是讓林嬤嬤心中不滿。
她頗為不服氣地行了個禮,出聲辯解:
“姑娘真是錯怪奴婢了,就算姑娘是主子,也不能隨便汙蔑人啊。”
可這個時候,門外麵響起了一聲溫柔的聲音:
“我說呢,早上不見林嬤嬤,原來是到姐姐這裡了。”
秦鳶抬頭看過去,隻見到一個穿著藍衣的少女走過來。她氣質淡雅,卻臉色蒼白,正笑意盈盈地看著秦鳶:
“姐姐回來那日,妹妹卻生病暈倒,沒有來見過姐姐,實在是失禮。”
“不知林嬤嬤是犯了什麼錯,讓姐姐如此生氣。”
這病美人,就是鎮北侯府最寵愛的女兒沈鵑。
秦鳶還沒有說些什麼,那個林嬤嬤就快步走到沈鵑麵前,撲通就跪下了:
“姑娘,可要給老婆子做主啊!”
林嬤嬤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沈鵑都嚇了一跳,她連忙伸手打算將林嬤嬤扶起來:
“嬤嬤,您這是做什麼?”
有了沈鵑撐腰,林嬤嬤頓時一副委屈的表情,幾乎聲淚俱下起來:
“奴婢是受夫人之命,來到三姑娘這邊梳妝。一開始三姑娘還很滿意,可一聽說老婆子是四姑娘的乳娘,立刻就變了臉,非要責罵於我。”
“老婆子我伺候了姑娘十幾年,都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秦鳶看著林嬤嬤的表演,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這樣低劣的手段,如果放在宮中,這婆子怕是早就死了無數次。
她之所以有恃無恐地瞎說,不過是因為仗著自己沈鵑奶娘的身份。王夫人偏愛沈鵑,愛屋及烏自然會護著林嬤嬤。
聽著林嬤嬤的話,沈鵑那楚楚可憐的眼睛望向了秦鳶:
“姐姐,妹妹知道你回來那日,父親和母親因為我而忽略了你。”
“可是林嬤嬤是無辜的,姐姐對鵑兒心中有怨氣,打鵑兒罵鵑兒都好。林嬤嬤年紀大了,還請姐姐不要責難她。”
秦鳶抬起眼睛,平靜地看著沈鵑:
“你說我責難她?那就請這位嬤嬤說一說,我剛才是為什麼責罵你,又怎麼責罵你。前因後果、詳詳細細都說一遍。”
林嬤嬤跪在地上,結結巴巴開口:
“剛才三姑娘問奴婢是不是四姑娘的奶娘,然後就突然發了脾氣,罵奴婢……罵奴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