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一道滿是疑惑的低語:“祠堂的門怎麼開了?我明明已經關上了……”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走入祠堂,他穿著粗布短衣,手中拿著一把掃帚。
他看到站在牌位前的陳淵,神情一變,握緊手中的掃帚:“什麼人?”
陳淵並未理會,跪在地上,重重叩頭,連續三次,方才起身。
陳淵占據了陳二牛的身體,重活一世,陳鐵柱夫婦又養育了他三年,這份恩情,他永遠記在心裡。
年輕人看到陳淵叩拜,神情緩和下來,鬆開手中的掃帚,笑道:“兄弟,你嚇我一跳,離年節祭祖還遠著呢,你偷偷來祭拜,我還以為是遭了賊。”
陳淵轉過身來,看著年輕人,微笑道:“你是陳家人?”
年輕人身材高大,像貌俊朗,皮膚白皙,眉眼間帶著一股輕佻,但卻穿著一身簡陋的粗布短衣,腳下是一雙草鞋,看起來極為古怪。
年輕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遍陳淵:“你什麼意思?不是陳家人,怎麼進祠堂?”
他忽然又握緊了手中的掃帚,警惕地看著陳淵:“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好像沒見過你。”
陳淵道:“我也是陳家人,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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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目中的戒備沒有減輕分毫:“你是哪一房的?排行第幾?叫什麼?”
陳淵想了想,說道:“我應該算是長房的,排行第二,至於姓名,你可以叫我陳二牛。”
“胡說!”年輕人厲聲道,“我就是長房的,我怎麼不知道,有你這麼一個二兄?你到底是誰,潛入我陳家的宗祠,意欲何為?”
陳淵道:“你應該看到了,我是來祭拜父母的。”
年輕人麵露遲疑之色,剛才他進來的時候,陳淵確實在跪拜叩頭,若不是陳家人,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他又想起陳淵剛才說出的名字,陳二牛……等等,陳二牛?
年輕人猛地抬頭,看向第二層最左側的牌位——“陳氏太祖諱二牛之神主”。
他麵露怒色:“好賊子,你竟敢辱我陳家先祖!”
說著,他操起掃帚往陳淵頭上打來,力道迅猛,帶著呼嘯破空之聲。
陳淵搖頭失笑,抬手捏住掃帚的木杆,微微發力,便將其奪了過來。
年輕人隻覺眼前一花,手裡的掃帚就被奪走。
他心中一驚,又是一掌劈下,其勢如刀。
陳淵抬手一擋,年輕人的掌刀劈在他手背上,仿佛劈中了一塊精鋼,虎口震烈,倒退數十步,方才勉強穩住身形,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陳淵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沒有動用哪怕一分力氣。
他放下手,讚許道:“不錯,年紀輕輕,就已經生出內勁,將來成就先天,大有希望。”
年輕人駭然不已:“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的武藝在陳家年輕一輩中,無人能及,不管是在江湖還是軍中,都稱得上高手。
眼前之人看起來和他年紀相仿,但未曾動用真氣,僅憑肉身硬接他一拳,身形紋絲不動,隻是反震之力,就震傷了他的內腑。
就連他身為先天武者的父親,在不使用真氣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做到。
陳淵微微一笑:“我已經告訴你了,我是陳二牛。”
“你……咳咳!”年輕人怒氣勃發,牽動內腑,重重咳嗽兩聲,又噴出了一口鮮血。
陳淵見他還是不信,搖了搖頭,抬手一抓,重玄峰憑空出現在手中,漲大至數丈高下,閃爍著淡淡靈光,氣勢巍然,仿佛千丈高山。
年輕人呆住了,他仰頭看著幾乎要觸及祠堂大梁的暗黃色山峰,口中喃喃道;“這……這……”
他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你是修仙者?”
陳淵有些意外:“你見過修仙者?”
年輕人仰望著重玄峰,臉上再沒有剛才的怒火,而是充滿了敬畏。
他想了想,說道:“你……閣下稍等,我去去就來,閣下若真是二牛先祖,我有辦法證明!”
陳淵收起重玄峰:“速去速回。”
年輕人轉身就走,但走了兩步,他又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能把這件事告訴彆人嗎?”
陳淵回頭看向牌位,隨意道:“不要鬨得人儘皆知。”
年輕人咧嘴一笑,一手捂著胸腹,不顧虎口淋漓的鮮血,轉身快步走出祠堂。
陳淵目光落在自己的牌位上,想起過去在陳家村度過的那三年時光,一幕幕場景在心中閃過,目中浮現出回憶之色。
約莫半刻鐘之後,幾道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陳淵才轉過頭來。
他進入祠堂後,就收回了神識。
年輕人走入祠堂,他身後跟著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人,手中拿著一個卷軸。
年輕人嘴角依舊殘留著血跡,他三步並做兩步,來到陳淵身前,深深拜下:“不孝子孫陳彥威,拜見高叔祖!”
中年人看到陳淵後,瞳孔一縮,又展開手上的卷軸,看了一眼,也是深深拜下:“不孝子孫陳懷德,拜見曾叔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