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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傾懷心中咯噔一下。
她猛地看向了何青長,似乎在等他的後文。
但何青長卻隻是安靜地垂著頭,沒再言語。
君臣間詭異地沉默了片刻後,何青長緩緩抬起眼想觀察一下葉傾懷的神色,卻正對上葉傾懷的目光。
這一對視讓何青長大感意外。
他在踏入親賢殿前已經做好了承接皇帝雷霆之怒的心理準備。
畢竟自從北狄退兵的消息傳回朝廷,大景人人都覺得北狄終究是蠻夷,雖然來勢洶洶,但在大景的鐵蹄前並不足為懼。
吹捧軍隊實力的言論在京中甚囂塵上。
在茶館的說書人口中,何青長成了運籌帷幄之間決勝千裡之外的神奇統帥,徐曄也變成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偉岸將軍。
在極速膨脹的民族自尊心下,北狄在人們口中又變成了那個印象中蜷縮在苦寒之地茹毛飲血的落後部族。
在這個舉國歡慶的時候,何青長卻突然告訴皇帝,積弱多年的蠻夷不僅沒有被大景的軍隊擊退,甚至揚言要打到京城直取禦座。
這無疑是當頭潑人冷水,年關上給皇帝添堵,挨罵都算是輕的。
是以,何青長甚至都提前想好了,若是皇帝覺得他所報荒謬,不相信北狄敢圖謀盛京,他該用什麼樣的說辭和證據來讓皇帝相信。
但在對上皇帝目光的那一瞬間,他便明白,他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皇帝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是被他言中了什麼心中所怕之事一樣。仿佛北狄此次出兵本就意在整個大景,而皇帝也對此心知肚明。
何青長不禁感到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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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北狄意圖攻打盛京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本應沉浸在京中的喜慶氛圍和眾人的阿諛之詞中自我膨脹的皇帝卻沒有如他所料怒斥一句「豎子狂妄不足為懼」,相反,皇帝似乎比他這個前線的統帥接受的更快。
皇帝甚至沒有懷疑這是北狄的一句戲言。
何青長不知道的是,葉傾懷在看到他抬頭的一瞬心頭涼了一涼。
她本期待著何青長能說出些什麼來駁斥北狄這種狂妄的言論,但他的沉默卻讓葉傾懷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知道何青長的性子,若是空穴來風,他不會拿到皇帝麵前來說。既然他能一回京就急著進宮向她彙報這件事,必然是因為有什麼事情讓他覺得北狄確實圖謀整個大景了。
葉傾懷輕歎了口氣,問道:「何卿,你在前線四個月,也和北狄交過手。你怎麼看此事?」
何青長正了正色,道:「北狄此次出兵三萬,與我軍交戰中折損約五千人,後援補充不詳,從最後拔營的情況來看約有兩萬八千人向北撤兵,其中約三千人留在烏石關。我軍前線如今有十萬大軍,其中步兵五萬,騎兵三萬,另有水兵和後軍兩萬,沿白水河南岸駐紮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