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姐若是覺得我好看,我不介意被多看一下。”那副子無賴的模樣,哪裡配得上人人稱道的陸先生。
許岸原想辯駁兩句,可一想到下了車兩人就再無瓜葛,不由的硬氣了幾分。
“陸先生的脖頸漂亮,我想著回去做個花瓶,放兩隻寒冬臘梅一定不錯。”
這話若是被外人聽去,當真能嚇得出上一身冷汗。
堂堂陸家陸先生被當做花瓶的模版,簡直膽大妄為。
陸臨意低眸沉沉的笑著,還真是個出人意料的小姑娘。
“哦?那還麻煩許小姐做成了給我送一個,我沒養過臘梅,可以試上一試。”
“好,等我有時間著。”
這話說的,仿佛她是個什麼日理萬機的大人物,比他這個握著實權,掌控著數十家公司生死的人,還繁忙的很。
陸臨意勾唇,看著她那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加了句,“許小姐可不要忘了,我等著的。”
許岸心內腹誹。
他宅子裡的擺件她那晚攬了個大概。
最普通也是明清的物件,怎麼能看得上她這麼個生手捏的花瓶。
客套話罷了。
許岸敷衍著應了下來。
突然手機叮的一聲,她把眼眸移了下去,竟然發現她之前預留的銀行卡收入了20000元。
備注是:精神損失費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周惟安那張騷氣的臉。
有錢人還真是大方。
隻是數目實在太大,遠超過最初她預期的五千元。
無功不受祿,這錢,她不敢拿。
卻也擔心這是周惟安自己授意的,通過賀貝還回去不合適。
突然想到昨日見麵到時候他強行給她留了手機號。
許岸點開微信,搜索,當真搜到了他的號。
周[盛銀傳媒]
應該是本人。
點擊了添加為好友,備注就寫了自己的本名。
隨即收了手機。
陸臨意是不能再看了,隻得把眼眸轉向窗外。
車已經從遠郊進了市區,燈火通明,是開往青旅的路。
側柏和梧桐化作黑夜裡屏障,隨著車輛的行進,影影重重。
遠處的摩天大樓與近處的曆史建築交相輝映,是獨屬於北青市特有的景致。
這大概是她很長一段時間內,最後一次見到北青了。
再見陸臨意,再見北青。
許岸到底年歲小,悵惘著,在內心默默地叨念著。
“明天一早我會讓老陳送你。”
陸臨意的聲音兀地響起,許岸下意識就要拒絕。
“不用的陸先生,地鐵可以直達車站。”
“許岸,”他叫住她的名字,在她轉眸看他的時候,含笑道:“你說的,承蒙我照顧,我就照顧到底好了。”
矜貴平和,端方持重。
許岸想,大概這輩子她都不會再遇到比陸先生更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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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旅在鬨市,不好過長時間的停車。
許岸下了車,跟搖下車窗的陸臨意揮手再見,不忘叮囑道:“陸先生注意安全,今晚好夢。”
說著,藕白的小胳膊細腿就晃影似的小跑著就上了樓。
沒有半分的留戀。
座椅上還放著她褪下來的羊毛針織外套。
小姑娘下車之前還是那副同樣的說辭。
“日後怕是難再見陸先生,汝城偏遠,沒有可以乾洗貴重衣物的地方,隻能麻煩陸先生您自行清洗。”
當真是一點餘地不留。
車內猛地安靜了下來,沒了小姑娘的一顰一笑,讓人覺得空蕩蕩的。
而周惟安的信息恰到好處的彈出,帶著他固有的臭屁。
周[盛銀傳媒]:【老陸!!!這是你的小妹妹吧!!哈哈哈哈,她主動添加得我!】
截圖,微信名叫午山。
頭像是個毛茸茸的小狗,白色,迎風吹著,皺起眼眸。
還真是和她一樣憨傻。
備注寫著:我是許岸
當真是個沒良心的丫頭。
他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到頭來反而加了彆人。
陸臨意低眸看著那隻小狗,不由得低聲悶笑。
什麼時候他竟然會因為一個剛剛成年的小丫頭片子吃了味。
還真是跌份。
可最終沒忍住,從周惟安那裡要了她的微信來。
在他囂張大笑的“老陸你也有今天”中,點擊申請添加好友,備注寫了“我是陸臨意”。
沒有他預想中的瞬時通過,甚至過了足足一夜,他的微信也沒有任何回應。
慣來對手機這種物件沒有太多興趣的陸先生,坐在煙齋的搖椅上,數次亮了屏幕。
周惟安還在顯擺著,小姑娘給他轉了15000,兩個人你來我往聊了幾輪,最終還是讓她收下了大半。
顯然,許岸是看到微信的。
她是故意的。
陸臨意盤算著等到小丫頭加上他,一定好好嚇唬嚇唬她。
卻不曾想三天過去,那條好友申請顯示。
已過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