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個黑衣人迅速合圍了過來,兩道護手鉤從夏宇龍的頭頂劈下,藍芯急喊道“哥哥,小心頭上……”
話音未落,夏宇龍摟著藍心向地上俯衝而去,兩道護手鉤自藍芯頭頂劃過。
眼看著兩人就要滾落地上,藍芯也暗自焦急。
就在接地瞬間,夏宇龍在藍芯耳邊輕語道“芯兒,幫我一把,抓緊咯。”說著他左手撐地,在藍芯的內力協助下,兩人摟抱著輕飄飄地從地上旋轉而起。
夏宇龍又將鐵鍬旋轉於掌心,向四麵掃出,一道道寒光劃成了一道道弧形,圍上來的那幾個黑衣人被鍬頭刺中,化作了絲絲縷縷的妖煙隨風飄散而去。
在落地之時,夏宇龍笑道“想不到這招一掃光這麼好使,我還以為隻是用來對付一些飛蟲,先前真是笨到家了,今後看來得用這招在江湖上混飯吃了。”
藍芯凝視著夏宇龍英氣逼人的臉龐,臉上掛著淺淺的、幸福的微笑,她隻想被夏宇龍這樣摟抱著一直往下墜落,熱血充斥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又有黑衣人從空氣之中爆閃而出,都往張仙那邊去了。
張仙使出的雪花流水劍每招每式都經過她精雕細琢,芊芊玉手揮舞長劍的動作不僅優美靈動,劍花看似雪花,卻形如流水,劍氣中更是隱藏著陣陣殺氣,直襲黑衣人要害。
奈何圍攻她的黑衣人越來越多,她有些吃力,一邊應敵,一邊喊道“你們要摟抱到什麼時候,丟下自家妹子不管不顧了麼?”
夏宇龍和藍芯相視著尷尬一笑,便朝著張仙這邊殺將過來,他們三人的後背緊緊地靠在了一起,與幾十個黑衣人對峙片刻後又陷入了混戰廝殺之中。
黑衣人越來越多,放眼望去,一片黑壓壓之中隻點綴著零星的白點,一陣仗下來,已有二十餘個徒孫喪命,向天他們七人也有不同程度受傷。
眼看乾坤派就要毀於一旦了……
夏宇龍甚是心焦,如何將為首的黑衣人引至向山師叔靈柩旁,讓向山師叔一掌擊中他的要害,儘快結束這場無休止的爭鬥?
突然他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妙招,他領著藍芯和張仙殺出了一條血路,奔至向山靈柩旁,他朝著姚半仙喊道“爺爺,讓我把那古書給燒了吧,徹底斷了這些黑衣人的念想,我們再與他們同歸於儘。”
姚半仙心裡一怔,差點被護手鉤刺中要害,但他轉筋極快,順著刺將過來的護手鉤向右轉身,便輕易地避開了護手鉤的鉤尖。
“哧”的一聲,鉤尖劃破了姚半仙的衣服,他應和著喊道“眼下也隻能如此了,爺爺依你便是。”
其實為首的黑衣人聽到夏宇龍的喊話時也走了神,否則他這一刺非要了姚半仙的命不可,記恩卻在他的身後撿了個便當,燒火棍猛向他的頭部砸去,頃刻間,他消散得無影無蹤。
夏宇龍已吹燃火折子將向山的靈柩點燃,他四下張望,在通天眼中搜尋黑衣人的蹤跡,奈何道法淺顯,眼前一片渾濁。
“休要燒了修仙奇書!”
為首的黑衣人從空氣中爆閃而出,直奔向山靈柩而來。
夏宇龍心下大喜,與張仙、藍芯一同發力,迅速掀開了向山的棺材蓋子,猛地敲打著棺材四周。
向山緊閉的雙眼突然怒睜,燃燒的火焰自雙掌“呼呼”推出。
夏宇龍趁此時機搶上前去,從懷中掏出夜來香花瓣製成的灰燼向黑衣人拋灑而去。
“不好,中招了!”
為首的黑衣人大叫一聲,他還未來得及化身成煙,四五個“火焰麒麟掌”已穿過白色灰燼,擊中他的胸膛。
刹那間,龍古鎮西北角妖煙四起,幾百號黑衣人全部消散在空氣之中,滿地一顆顆乾癟的心臟冒騰著絲絲縷縷的黑煙,龍古鎮大街上的打鬥聲就這樣消停了下來。
那為首的黑衣人捂著胸口,單膝跪於地上,口中的血液沿著麵紗緩緩滴落於地上,看樣子他傷得不輕,似乎已不能動彈了。
姚半仙、記恩領著向天他們七人和幸存下來的二十幾個徒孫圍了上來,勝利的喜悅寫滿了姚半仙的臉上。
“嘿嘿,你也有今天!”姚半仙捋著下巴上的山羊胡,心中甚是愜意,“怎麼,不服氣麼,死到臨頭了還死撐。”
黑衣人咽下湧上來的血液,吞吞吐吐地說道“成……王……敗……寇,今天栽在你們手裡我也認了,隻恨我自己不聽孫有望一句勸,孫有望說你的奸詐無人能比,我還不信,今天我總算是領略到了,你……你真卑鄙。”
姚半仙“喲喲”兩聲,尖聲笑道“哪有你卑鄙,我龍古鎮上的人都被你們殺光了,你就不怕他們的鬼魂來找你麼?”
黑衣人冷哼一聲,反問道“鬼神本是由我操控,我會怕他們?”
姚半仙哈哈大笑起來,怒斥道“三界之中就你最厲害?能人多的去了,你又算老幾?你說,我乾坤派曾多次被人潛入盜竊古書,也是不是你乾的?”
黑衣人冷冷一笑,“呸”了一聲,回道“還自稱是半仙呢,都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書,全都是假的,我這些年的精力都耗在你那些古書上了,功力卻無半點長進,否則今天成階下囚的是你不是我,哼,無恥之徒。”
姚半仙搓著唇上的八字胡,又嘿嘿一笑,說道“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的道行還差得很遠呢,你要盜古書也就罷了,我給你幾本真的便是,為何還要搭上龍古鎮鄉親們和我眾多徒孫的性命?”
聽著姚半仙的話,黑衣人沉默了起來,他捂著胸口,依舊半跪於地,他正運氣調和體內被打亂的真氣,尋求反擊的時機。
記恩急道“姚弟,彆與他廢話了,把他殺了給鄉親們和徒孫們報仇,為三界除去這一禍害。”
“師公,殺了他!”
“取下他的人頭,為死去的鄉民報仇。”
“此人不除,終究是一大禍害……”
其餘徒孫無不義憤填膺,對為首的黑衣人指指點點起來。
姚半仙也擔心時間拖得久了會生變故,他看著向天他們說道“把他給我綁了,我倒要看看這麵紗下的真麵目……”
話說間,為首的黑衣人突然抓起身旁的護手鉤,猛地站起身來,一頭紮進了前方的密林之中。
“快!給我抓住他!”姚半仙領著大夥兒追了上去。
為首的黑衣人跑出幾步,便躍身而起,化作妖煙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姚半仙駐足拂袖,無不惋惜地歎道“早該將他拿下,我真是粗心大意,還是讓他跑了……”說著,他向身後的夏宇龍看去,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夏宇龍身上。
夏宇龍走上前來,鎮定自若地道“爺爺,我打探到,那黑衣人極有可能是夜間的打更人。”
“啊……”
“真的嗎?”
“是那瘋瘋癲癲的老頭?”
眾人麵麵相覷起來,有的人不大相信,有的人覺得震驚,還有的人覺得不可思議。
記恩說道“這事情是越來越蹊蹺了。”
姚半仙也道“唉,先前我倒是從未懷疑到他的頭上,宇龍的話倒是提醒了我,現在回想起來我也覺得這打更人十分的可疑。”
記恩又道“莫非豹頭鋪被滅門也是他乾的?”
夏宇龍看著大夥,說道“先不議論此事,他已經受傷了,跑不遠的,我自有辦法找到他,到時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了……”
說著,他吹響了一聲口哨,大天二不知從何處奔出。
夏宇龍輕揉著大天二的頭,說道“老二,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
大天二點著頭,嗅了嗅殘留在夏宇龍手上的夜來香味道,它轉身望向前方片刻,便循著味道向龍古鎮東大街走去,大夥兒緊隨其後。
張仙與藍芯暗自稱奇,萬萬沒有想到宇龍哥哥將夜來香花瓣燒成灰燼會是用在這件事情上。
眾人一路跟隨大天二來到了東大街的儘頭。
大天二嗅著氣味,沿著一條曲曲折折的林蔭小道向西折行而去,行得半柱香的功夫,便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上。
有一條路通往陰山,已經長滿了雜草,一條路則通往小鳳山,第三條路稍微平坦,通向龍古鎮的破廟。
大天二站在十字路口上不停地打轉,“嗯嗯”地哼叫著,顯得很是無奈和焦急的樣子,若是它會說話,那定然是草爹罵娘的了。
眾人也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那黑衣人往哪條路逃去了。
夏宇龍俯下身來,安慰大天二道“老二,彆緊張,我們不會催你,慢慢找。”
大天二趴在地上猛地嗅著,來到一棵古樹底下,它的前爪在地上刨了起來,在一堆枯葉的掩蓋下,露出了一包黑色的東西。
夏宇龍搶上前去,把那黑色東西提起,當展開來時,卻發現是一件鬥篷長衣。
姚半仙驚道“這就是他的黑衣。”
記恩怒道“又讓他給跑了,這家夥真是太狡猾了。”
張仙“哼”了一聲,怒道“哪曉得是那打更的人,早知道在他打更時一劍宰了他得了,真是便宜他了。”
姚半仙看著夏宇龍,急道“宇龍,這家夥真是比我們想象中的狡猾百倍,如何才能將他斬草除根?”
夏宇龍思索片刻,回道“按道理,水鬼前輩應該現身了……”
話音未落,一道幽藍色的光在眾人眼前閃過,水鬼幻化成形,落在了古樹的枝椏上,笑道“少主,我回來了。”
說著,便從樹上輕飄飄地跳了下來,拱手跪地向夏宇龍行禮。
夏宇龍搶上前去,將他托起,急道“前輩,使不得,使不得啊,前輩怎能給晚輩行此大禮呢!”
水鬼站直了身子,嘿嘿笑道“那我就直說了,我巡視了龍古鎮四周,那妖氣就出現在破廟附近,我還以為他們就藏身於破廟中,我進去看了,並無異常,我也仔細查看了四周,還是尋不到他們的落腳點,破廟四周被他使了**陣,還害得我差點迷了路,他妖法了得,我們五鬼聯起手來都不一定對付得了他,少主你可要當心啊。”
記恩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就去破廟尋他,這回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揪出來。”
姚半仙一臉嚴肅,他有些猶豫,看著大夥兒說道“我們也僅剩這點人了,此番貿然前去,若是在**陣中出不來,豈不中了他的套,可有破陣之策?”說著,他向水鬼看去。
水鬼看著大天二,說道“這不還有這隻狼引路的麼,狼是靠天象來引路,這陣法奈何不了它的。”
夏宇龍點頭表示讚同,他又突然問道“前輩的傷好些了麼?”
水鬼“嘿嘿”一笑,回道“多謝少主惦記,趁著在外浪蕩,已吸納了天地五行之氣,現已無大礙了,偶爾還有些悶痛。”
夏宇龍笑道“沒事就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讓其他前輩再給你調理調理。”
水鬼樂聲應“是”,便化作了幽藍色的光射進了藍芯的胸膛裡。
眾徒孫都看得驚呆了,藍芯咕嚕著雙眼,麵部略帶羞澀,不知說什麼是好。
夏宇龍領著大夥兒向破廟疾馳而去。
行得片刻,便遠遠地看見有一座破廟掩映在古樹林中,兩扇大門已爛得不成樣子,吊在門框上隨風搖擺,隨時要垮塌下來。
暗黃色的窗紙已經全部破損,屋頂上已長滿了雜草,椽子也已經裸露大半。
破廟裡黑壓壓的,死一般的沉寂,透露著不可捉摸的詭異。
說起這破廟,還有一段故事,那是九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些年頭,龍古大河每年都發洪水,淹死了很多人。
一個叫蓋天寶的捉妖師路過此地時,他通過羅盤定陰陽、觀五行,發現陰山上妖氣重重,便將水禍之事歸咎於陰山上的妖氣,並說服了鎮上說得上話的幾個人,動員鄉親們出資興建鎮妖塔。
經過合計發現,鎮妖塔結構複雜,所需的白銀要比建廟宇多出一半的錢,鄉親們死活不願意,最終蓋天寶作出了妥協,才興建了此廟宇,但廟宇上的牌匾仍舊寫上了“鎮妖寶塔”三個金色的大字。
廟宇剛剛完工,蓋天寶卻突發疾病死亡了,鎮上的人四處打探,仍尋不見其親人來領走屍體,龍古鎮又沒有哪家願意出安葬之地。
後來鄉民們商量,就將蓋天寶的屍體埋葬在廟宇裡。
蓋天寶修建廟宇的事情卻成了龍古鎮茶餘飯後的話題,有兩種說法。
一是蓋天寶自作多情,修建了這廟宇,觸怒了陰山上的鬼妖,還說是捉妖,卻被妖怪收去的性命。
另一種說法就是蓋天寶術業不精,硬是將這廟宇改了名頭,犯了殺衝,被這廟宇給克死了。
不管是哪種說法,都成了鄉民們茶餘飯後的笑柄。
風青三年輕那會兒,還經常來打理這廟宇,自從他發瘋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涉足這廟宇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鎮上的人也逐漸將廟宇的事給淡忘了,廟宇也就成了這副模樣。
此事說來也怪,自從廟宇建成後,龍古大河就再也沒有爆發過洪水。
姚半仙望著風雨飄搖的破廟,“呸”了一聲,嘲諷道“鎮妖廟就鎮妖廟嘛,還鎮妖塔,牛頭不對馬嘴,爹爹說這蓋天寶的道行也不咋地。”
記恩挽起了衣袖,說道“這四周並無房屋,他們一定是躲在破廟裡了,反正他已經受了傷,讓我前去一把火將這破廟給燒了,把他們全都燒死在裡邊。”說著,便要向破廟走去。
姚半仙一把拽住了記恩,嗔道“你想乾什麼,那人妖法了得,你一人前去不就是送死麼,況且這破廟自然有他存在的道理,你倒是越老缺德事越想乾,就不為自己積點陰德?”
記恩將身子縮了回來,笑道“你方才嘲諷這破廟,我還當你要將它給毀掉呢,理解錯誤,理解錯誤。”
姚半仙觀望破廟良久,他叫來向天他們七人,吩咐他們先潛入破廟裡摸個底兒,話剛說到一半,夏宇龍打斷了他的話,急道“爺爺,通天眼告訴我,這破廟可能有詐,但我的道行尚淺,還看不出這其中的端倪,能否再讓水鬼前去查探?”
藍芯也道“是啊,爺爺,緊要關頭,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這坡麵就那麼大的地兒,向天師叔他們七人前去怕是目標太大了,容易驚動那黑衣人。”藍芯也出了聲。
聽了夏宇龍他們三人的話,姚半仙點著頭,有些猶豫了,他看著記恩問道“哥,你的意下如何?”
記恩望著破廟片刻,回道“破廟不算大,就算是有機關也能從容應對,我認為去看看也無妨,若真發生什麼事情,我們緊跟接應便是。”
隻見姚半仙眉頭緊皺,搓著唇上的八字胡,望著他從未涉足過的破廟,心中在預想著無限的可能。
向天搶上前來,拱手道“師父,就讓我們前去吧,我們都想親手手刃黑衣人,痛痛快快地為死去的鄉親們報仇。”
向地他們六人也紛紛跪地,齊聲說道“師父,就讓我們前去手刃那黑衣人,為我乾坤派死去的徒子徒孫報仇。”
姚半仙深吸一口氣,拍著夏宇龍的肩膀,笑道“宇龍,不必擔心,你師叔他們去去就回,我們隨時在外策應……”
他轉過身來,看著向天他們七人,叮囑道“此破廟詭異得緊,向山又昏迷過去了,怕是還有一段時日才會醒來,你們七人一定要相互照應,千萬不能出了事情,若是遇到那人糾纏,不要戀戰,儘快撤離出來,經過此戰,君子八劍必將威震江湖。”
向天他們七人拱手應“是”,便提劍飛身而起,在密林中幾個起落,全都潛入了破廟之中。
記恩也要跟隨前去,姚半仙又將他拽了回來,急道“這個時候你又去添什麼亂。”
夏宇龍見拗不過兩位爺爺,也隻好默不作聲了,他的右眼皮突然跳動起來,心情更是煩亂和糟糕。
其實,姚半仙此番做法也有他的考量,他不想讓五鬼摻和此事過多,免得給五鬼留下話柄,說他乾坤派全靠旁人才將黑衣人鏟除,在江湖上傳出去也不好聽,而且五鬼來自陰界,他心中多多少少還是忌諱的。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破廟中仍然寂靜如常。
姚半仙左等右等,依舊等不來向天他們,他有些焦急了,自言道“這麼久了,為何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記恩也是一臉的鐵青,他隱隱感到不安。
夏宇龍來到姚半仙身旁,說道“爺爺,讓水鬼前輩再去查看如何?”
姚半仙眉頭微皺,輕歎一聲道“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水鬼幻化成光向破廟射將而去。
眨眼的功夫,便看見黑漆漆的破廟裡爆閃出幾道詭異的閃電,隨後又漆黑一團了,緊接著又傳來喝罵和打鬥之聲。
“不好,快……”姚半仙脫口叫了一聲,領著大夥向破廟中衝去。
才剛進到破廟裡,兩扇搖搖欲墜的木門“吱”的一聲合上了。
眾人驚駭地轉過身來,卻發現木門變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牆,一股股奇特的夜來香味撲鼻而來。
四周忽明忽暗,前方儘是通向鬼門關的小道,鬼門關那邊全是被白綾懸吊著的無頭鬼,一隻隻妖獸在無頭鬼四周盤旋、哀嚎。
記恩驚恐道“這難道便是**陣了?向天他們莫非……”他預感大事不妙,不敢再往下說去。
隻聽得“哧哧”幾聲,行走在最後邊兩個徒孫的人頭瞬間落地。
“啊啊”兩聲哀嚎,又有兩個徒孫的頸部被白綾纏住,硬生生地懸吊了起來,在半空中掙紮著死去。
眾人瞬間慌亂成團,有些徒孫絕望地向前跑去,越過了鬼門關,便被妖獸叼在嘴裡吃了。
夏宇龍喊道“你們彆亂跑,跟著大天二走,彆散開了。”
突然,幾隻明晃晃的護手鉤向大天二刺來。
夏宇龍旋轉著鐵鍬,急速拋將出去,便疾步跟上,一串串火星蹦出,鐵鍬將刺過來的護手鉤一一格擋,他起即將落地的鐵鍬,向四周狂掃,“乒乒乓乓”的聲此起彼伏,護手鉤散落一地。
藍芯即刻將金、木、火、土四鬼放了出來,守護在大天二身旁。
一群厲鬼帶領著妖獸從鬼門關中追出,夏宇龍他們邊打邊撤,狼狽不堪。
過得半柱香的功夫,大天二才找尋到破廟的一個牆洞,洞口並不大,且被枯草蓋得嚴嚴實實的,隻容納一人進出,這便是逃離**陣的唯一出口了。
夏宇龍帶領僅剩的十幾名徒孫負責殿後,在最後的緊要關頭,這些徒孫一齊將夏宇龍托起,推出了洞外,尚未逃出破廟的徒孫有的被腰斬、有的被活剮,哀嚎聲不絕於耳,在陰山的山穀中回蕩久久。
費了好大一番氣力,大天二才領著大夥從破廟中撤離出來,當清點人數時,隻有兩名徒孫逃了出來。
姚半仙怒不可遏,他站在破廟門口,朝著裡邊怒吼道“黑衣人你這龜孫子,給老子出來,躲在裡麵算什麼英雄好漢,你害死了我這麼多人,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此時,火紅的太陽已沉入山邊,天很快就要黑了,經過一天的打鬥,每個人都顯得十分疲憊。
夏宇龍缺乏內力的支撐,不是心理懷揣著一滅了黑衣人的信念,恐怕他早就倒下了。
姚半仙回過神來,向四周看去,絕望地喊道“天兒、地兒,你們都在哪裡去了,你們都在哪裡去了?”
記恩、張仙、還有兩名徒孫也紛紛四下尋找,朝著向天他們喊話,過得片刻,記恩轉過身來,怒道“這破廟就是個鬼窟,讓我一把火把他給燒了!”
突然,一陣狂風自陰山上席卷而來,將破廟門附近大榕樹下的枯草紛紛掀開。
枯草下中似乎掩蓋著什麼東西,兩個徒孫奔上前去,扒開枯草時才發現向天他們七人的屍體正一字排開,安詳地躺在草叢中。
兩個徒孫哭喊道“師父、師伯、師叔們怎麼都死了、都死了。”
姚半仙和記恩一臉的驚慌失措,二人疾奔上去。
“嗚嗚嗚嗚……”
姚半仙顫悠悠地俯下身來,將向天的屍體摟在懷中,他已哭得不成樣子了。
記恩雙膝跪地,目光呆滯地看著七個愛徒的屍體,血淚從眼角緩緩流淌下來。
藍芯和張仙也跪在記恩身旁,任憑淚水模糊雙眼,麵對突如其來的打擊,她倆的心情難於平複。
夏宇龍也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會變得這般的糟糕。
七個人的生命就這樣說沒就沒了,“君子八劍”可是乾坤派的頂梁柱啊,也是爺爺這一生的榮耀,爺爺說有君子八劍,才有乾坤派的一切,哪曉得厄運接踵而至,隨著“君子八劍”的隕落,乾坤派的一切已經毀於一旦了……
想著想著,夏宇龍的心情由悲轉憤,一團團複仇的怒火在他胸中爆燃。
突然,破廟中傳出空靈而詭異的“哎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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