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大胡子咧著嘴,啼笑皆非地道“難怪方才我進鎮來的時候,聞到一股股惡臭味,這味道怪怪的,還夾著魚腥味……”
“唉!”他歎出一口氣,接著又道“我還道是被海水衝上岸的死魚呢,當時我肚子餓極了,竟流了一嘴的哈達子,原來卻是這些死人的味道,我真是有些反胃了!”
寒門孤火白了大胡子一眼,繼續說道“後來鎮上有過半的人染上了這種怪病,看著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在鎮上造成了恐慌,那些沒得病的人逃的逃散的散,不足半年時間,這五萬多人的繁華鎮子,變得僅剩下一座空城了……”
突然,寒門孤火眼前一亮,思索著又道“一天夜裡,在清冷的月光下,我發現城外的荒野中,有一個長發飄飄、麵色慘白、身穿青綠色衣裙的女子,在為那些死去的人招魂……”
話到此處,他麵色越來越難看,神神叨叨地又道“她輕盈地舞動著白綾,跳起了鬼舞步,隨著白綾的舒展伸縮,原野上一道道妖黑之氣竄起,在夜空中彙集成了一片黑壓壓的烏雲,烏雲中電閃密布、鬼哭神嚎……”
“啊,他們都妖變了是嗎?”張仙打斷了寒門孤火的話,“爺爺,那女子又是什麼妖怪?”
寒門孤火並不急於回答,隻見他一臉嚴肅,緩緩站起身來,走到一空曠處,誇張地學著那青衣女子,舞動白綾的樣子……
說道“你們看,當時她就是這樣舞動白綾的……”
他矯情地扭了扭頭,向張仙他們三人拋了個媚眼,繼續舞動起雙手來。
還將圓潤的屁股一翹,使勁地提了提臀。
還彆說,寒門孤火這不瘦不胖的身體,跳起鬼舞步來,確實是有模有樣的。
若他真是一個女子,恐怕是要迷倒眾生了吧?
張仙樂得捧腹哈哈大笑起來,她前俯後仰地,卻也沒了個正形。
夏宇龍和大胡子看得雙眼都快呆住了。
他倆做夢也沒想到,這白發老爺爺竟是這般地童心未泯,與他孤傲的名字一點兒邊也搭配不上。
小機靈也轉臉看了過來,他輕歎一聲,口中念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隨後便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埋頭念他的經了。
大胡子聳了聳肩,卻是感覺到全身酸溜溜的,心想,這死老頭子竟是這般的放蕩形骸,我與他相比較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寒門孤火雙目緊閉,深深地陶醉於他自創的鬼舞步中,頗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架勢。
張仙也笑累了,凡事得有個度,她索性搶上前去……
放開嗓音,在寒門孤火耳邊喊道“老爺爺,差不多就行了,彆玩著玩著就喪失了誌氣,我問您的問題您還沒回答呢?”
“哎呦,你這個死丫頭,好不容易做了個美夢,又被你給打斷了!”寒門孤火揉捏著右耳,從恍恍如夢中醒來,跺了跺腳,嘟著嘴,“唉,不玩了,不玩了,與你這死丫頭一點也不好玩。”
張仙哈哈一笑,伸出手去捏住了寒門孤火的右耳垂,向床邊拉扯過來……
嗔道“你這玩物喪誌的死爺爺,我們是來辦正事的,不是陪你來玩的,你若再不正經些,小心你這隻耳朵不保了!”
“呀呀呀呀,死丫頭你輕點,輕點,先放開,好了,我說我說……”
寒門孤火哭喪著臉,那哀求之聲,真不像是一個鐵血男子發出來的。
這不免讓人想起三國時期的黃蓋與周瑜,寒門孤火真心是願意挨打的,但張仙可不是周瑜,她又豈肯下如此狠手,她的此番做法,與苦肉計相去甚遠。
張仙提著寒門孤火的耳朵往前一推,又聽得“哎呦”一聲,寒門孤火撲倒在了木床上。
他捂著被捏紅的右耳,嘿嘿一笑,說道“死丫頭出手還真重咧,一點也不像個女孩子,倒是個男人婆!”
張仙掄起拳頭搶上前來,“男人婆就男人婆,又不是你第一個這樣說我,還要囉嗦麼,快說!”
寒門孤火跳將起來,像個小孩一般,戰戰兢兢地向床裡邊靠去……
無奈地看著張仙,問道“方才你問我什麼來的?耳朵被你這麼一扯全都給忘記了!”
張仙跺著腳,看著夏宇龍急道“哎呀,哥哥你看,這老小孩真是把我給氣死了,他這是明知故問啊。”
夏宇龍笑了笑,走上前來,說道“爺爺,仙兒問的是那青衣女子是什麼妖怪?”
“嗨!”寒門孤火斜眯著眼,擺了擺手,“原來是這麼幼稚的問題,我還以為有多高深呢?”
“你這老小孩!”張仙又急又氣,又掄起了右拳,做出了要打上來的樣子。
“唉,莫打、莫打!”寒門孤火又嘿嘿一笑,“先前我也認為他是白綾鬼妖,她哪是什麼鬼妖哦,她是神仙,是天上的神仙呢!”
“啊,是神仙?”
“怎麼可能是神仙?”
夏宇龍他們三人麵麵相覷,不敢相信寒門孤火這半真半假的話。
看著三人瞠目結舌的樣子,寒門孤火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我說你們不會相信的吧,那青衣女子叫白綾仙姑,是方才與你們打鬥的那黑衣人,親口叫出來的,我是聽得一清二楚的啊。”
“這話從何說起,青衣女子與那黑衣人又是何關係?”張仙追問道。
寒門孤火搓捏起臉上的黑痣,思索著道“那晚已經是半夜三更了,我從墳墓中出來,想到鎮上去尋些吃的,才剛把頭探出墓道口,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夏宇龍回道“是那青衣女子?”
“回答正確!”寒門孤火拍手叫好,繼續往下說去,“那青衣女子飄飄呼呼地從東海邊上飛了過來,她舞動著手中的白綾,貌似天上的仙女,我離她遠遠的,一路尾隨而去,來到鎮口的荒野上……唉,不說了,接下來的事情我都與你們說了……”
說著,他便跳將起來,蹲在了床沿上。
“唉,你這老小孩說話不僅沒頭沒尾的,而且還很磨嘰,快說重點,那黑衣人到底與青衣女子是何關係?”
張仙急了,又要伸出手來扯寒門孤火的耳朵。
“好好好,莫扯、莫扯!”
寒門孤火從床沿上一躍而下,來到兩口棺材前,拿了神台上一個紅蘋果咬了一口……
繼續說道“就在青衣女子飛身而起,踩踏腳下那團妖黑之氣即將離開時,那黑衣人不知從哪裡竄出,對著那青衣女子拱手說道,見過白綾仙姑……”
話到此處,寒門孤火又變得神神叨叨起來,他環視著在座的,問道“你們猜,那女子怎麼回答?”
大胡子催促道“彆老是賣關子了,你老是這樣,又如何聊天!她如何回答還不是出自你的口麼!”
寒門孤火覺得無趣,懶懶地說道“那女子嗯了一聲,說道,你我同拜姥姥為師,當呼我一聲師姐,仙姑不是你隨便亂叫的,黑衣人點頭稱是,便喊了聲師姐……”
說著,他便罷了口,津津有味地吃起手中的蘋果來。
夏宇龍他們三人等了好久,未見寒門孤火開口說話。
張仙急得咬牙切齒,她搶上前來,朝著寒門孤火的耳朵大吼了一聲“喂,與你說話咋就這麼費勁啊,你是缺少一根筋還是少了心肝脾肺腎啊?”
寒門孤火揉著耳朵,退了兩步,爭辯道“誰知道你們想問什麼嘛,唉,不說了,不說了,你老是在我耳邊放響屁,把我都給震傻了。”
他一屁股塌在地上耍起了賴。
此時,大胡子哈欠不止,他受不了寒門孤火這份磨嘰勁和孩子氣。
他本想上去逗逗他,但念他是個糟老頭子,更不受他的待見,也隻好作罷了,他靠在床沿上呼呼大睡起來。
張仙著實拿寒門孤火毫無法子了,她氣得連連跺腳,嘟著嘴向夏宇龍看去,說道“哥哥,這老小孩比小孩子還難伺候呢!”
借著通天眼,夏宇龍看到,寒門孤火的腦中正盤繞著一股天真無邪的真氣。
這股真氣猶如清泉一般清澈乾淨,毫無半點雜質。
《深夜佛論道經》書中對童子佛有這樣的記載“水至清則無魚,氣至清則無瘴,童真未泯戲眾生,半日猶瘋狂癲癡,子夜複發任性語,佛道暮年似孩童,前世與今生,病與非病混淆不清。”
夏宇龍又想起盤繞在土包子上的那一道道佛光……
他終於明白其中的原委了,他在張仙耳邊低聲說道“仙兒,我算是看出來了,這老爺爺的前身是童子佛,眼下他的童子病複發了。”
“哦,原來是這樣。”張仙捂著嘴笑了,思索片刻,又道,“難怪老爺爺像個小孩子一樣,這童子病倒也不是什麼大病,也無良藥根治,關鍵是疏通經絡……”
話說間,寒門孤火側躺在地上“喂”了一聲,搓著雙腿撒嬌道“你們兩個在嘀咕什麼?是不是又要想法子來整我了,我不吃你們這一套了,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說,除非你們哄我開心!”
他“唰唰唰”地幾大口,將手中的蘋果一啃而儘,竟還舔舐起手指甲來,自言道“甜,真甜。”
張仙哈哈一笑,走上前去,說道“好好好,我也懶得打你罵你了,不如我說一個笑話給你聽吧?”
“妙極妙極!”寒門孤火笑得合不攏嘴,拍起了粗大的手掌。
“嗯,說什麼好呢,讓我想想?”
張仙繞至了寒門孤火身後,她伸出食指和中指,飛一般的速度拿了他的睡穴,寒門孤火兩眼翻白,仰麵倒在了地上。
夏宇龍一頭霧水,急道“仙兒,你這是要……”
張仙笑了笑,說道“老爺爺的童子病我可得幫他治治,唉,放心了,不會有事的,那絕壁金文還得靠他來解呢,快,幫我一把!”
夏宇龍俯下身子,與張仙一起把寒門孤火扶著坐了起來,並將他的上衣拔了去。
張仙從腰間取下土方袋子,默念了幾句咒語……
突然,從袋子中飛出十六支大小不一的銀針,懸浮於袋口之上。
她向銀針推出內力,銀針“嗖嗖”飛出……
待穿過八盞長明古燈上的火焰後,銀針又飛了回來,沿著寒門孤火的督脈刺了進去,首起百會穴,尾至腰陽關。
片刻,隻見一股股暗波自她掌心溢出,插在寒門孤火督脈上的那十六支銀針,緩緩地旋轉了起來。
不到一頓飯的工夫,一團團白色煙氣,從寒門孤火頭頂上湧出,真氣沿著他的經絡遊走全身。
張仙輕拂衣袖,那十六支銀針,脫離了寒門孤火的身體,在半空旋轉了幾圈後,便融合成了一根銀針。
那銀針“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待穿過八盞長明古燈上的火焰後,變得通體透紅起來。
銀針徑直向寒門孤火的檀中穴直插而去。
過得半炷香的時間,那銀針化作幾股青煙,消散於無形。
寒門孤火仰麵倒地,鼾聲自他口鼻中傳出。
張仙將土方袋子收回腰間,拍了拍手,笑道“哼,大功告成了,讓他睡一會兒再把他叫醒吧。”
夏宇龍“嗯”了一聲,俯下身去想將寒門孤火抱到床上去睡,沒承想卻將他弄醒了。
寒門孤火雙眼一睜,猛然坐起身來,雙手捂著自己的胸部……
驚駭道“怎麼,你小子把我衣服給脫了,是想吃我的豆腐麼,你竟也有這麼個嗜好,這還有其他人呢,你就一點也不害臊!”
“我……我……”夏宇龍臉上一陣羞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張仙拾起寒門孤火的臭衣服,往他身上甩去,笑道“我哥哥英俊瀟灑,怎會在乎你這副老皮囊,快把衣服穿上吧,方才你的童子病犯了,我替你施了幾針,哈哈,彆想歪了,看你又老又傻的樣子,我還真是想笑。”
寒門孤火白了張仙一眼,正色道“你才傻,我……我身體好著呢,哪有什麼病,你這死丫頭不學好,動不動就拔老人家的衣服!”
“唉,給你臉你不要臉了,看我收拾你……”
張仙急了,挽起袖子,又要搶上前來拉扯寒門孤火的耳朵。
寒門孤火跳將起來,一臉哭喪地哀求道“哎呦,我的姑奶奶哦,彆再與我的耳朵過不去了,行行行,你說什麼是什麼吧,我真怕了你!”
夏宇龍趁熱打鐵,問道“後來那黑衣人與白綾仙姑說了些什麼?快說,再不說仙兒又要扯你耳朵了!”
寒門孤火瞟了一眼張仙,思索著道“就在他們說到正事的時候,海上突然起了風,沙沙沙地吹得我聽不清楚,我隻聽到什麼中土惡戰之類的話,其他的一概聽不清楚了……”
突然,寒門孤火眼前一亮,繼續說道“後來我聽清楚了,待大風過後,白綾仙姑問道,姥姥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樣了,那黑衣人說,東海邊上城鎮村落的人都已被妖化,少數頑固分子,已死在了我的魔爪之下,隻要姥姥下令,便可揭竿而起……”
“哼,那打更人李木峰喪儘天良,必遭天譴!”夏宇龍捏緊了雙拳,打斷了寒門孤火的話。
“爺爺,後來呢,後來又怎樣了?”張仙生怕寒門孤火的童子病又犯了,立刻追問起來。
寒門孤火眯著眼,嘿嘿笑道“看把你給急得,你哥哥都沒這麼猴急!”
他長歎一聲,繼續說道“後來我聽他們提到了妖蠱之毒,黑衣人說,姥姥的妖蠱之毒好生厲害,白綾仙姑突然叮囑他道,姥姥隻將妖蠱之毒傳授給了你我,非得姥姥允許,不可隨意傳授他人,更不可濫用,若是惹怒了姥姥,將變得生不如死,那黑衣人頗為慌張,連連稱是……”
張仙看著夏宇龍,問道“莫非天倉古鎮上的人,中的就是妖蠱之毒?”
還未等夏宇龍回答,寒門孤火便哈哈大笑起來,“這還用問嗎,看你也是挺機靈的小姑娘,竟問這麼無趣低級的問題!”
“你……”
張仙紅著臉,又急又氣,不知該說什麼,她隻能向寒門孤火扮了個鬼臉,以示回應。
寒門孤火聳了聳肩,得意地笑了,繼續說道“黑衣人又與白綾仙姑說,他收了一個徒弟叫左……左什麼來著?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就是在白天,與你們打鬥的那位長山羊胡的男子。”
“是左天陽。”夏宇龍脫口說道。
寒門孤火猛地拍了大腿,“對了,就是他!”
張仙哈哈一笑,嘲諷道“看你也是個機靈的老頭子,連這幾個字都記不起來,真比笨驢還笨!”
“你這死丫頭,我……我……”寒門孤火氣得連連向眉毛上吹氣。
“我……我什麼我……”張仙學著寒門孤火的樣子。
寒門孤火呼出一口長氣,嘿嘿笑道“我就是不生氣,看你能把我怎樣?”
片刻,他“唉”了一聲,繼續說道“管他左不左,歪不歪的,此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認魔為爹,那黑衣人說,趁著各派首座自相殘殺之時,不如培養忠於他之人,將各派拉攏過來為己所用,白綾仙姑允諾了,說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如此為之甚好,可壯大東土上的實力,起勢之時,與中土遙相呼應,後來白綾仙姑乘著那團黑雲就離開了。”
張仙問道“爺爺,那白綾仙姑去了哪裡?”
“天上!”寒門孤火揚了揚眉,伸出食指,向墓室的頂上指去,“她說她離開仙界很久了,要回去看看,之後就踩踏著那團妖雲往天上飄去了。”
“啊,她果真是神仙?”張仙又驚又奇,向夏宇龍看去。
夏宇龍沉思片刻,想起了冰蠶仙子的話,他輕歎一聲說道“仙界也並非一片淨土,同樣也有遁入魔道的神仙。”
寒門孤火咧嘴一笑,說道“那是自然,臭小子看問題還挺靈光的……”
他頓了片刻,又道“隻是不知道,他們口中提到的姥姥,又是何方神聖,我聽說的姥姥就有幾個,有青芒山老鴇,九頭山姥姥,還有陡月坡姥姥……”
“那是千年樹妖!”張仙接話道。
“啊,千年樹妖,她也叫姥姥麼?”寒門孤火一臉訝異地看著夏宇龍和張仙。
夏宇龍點了點頭,說道“嗯,千真萬確,我們親耳聽見的。”
寒門孤火輕呼一聲,恍然說道“難怪鎮上人生的怪病,和枯樹枝一個模樣,其實我早應該想到了,我聽師父說,千年樹妖擺脫了封印,逃到東海上去了……”
“唉!”他輕歎一聲,提出了疑問,“但東海上有嗜血龍珠護著,她去了也是自投羅網,想不到她這麼快就翻身了,嗜血龍珠怕是鎮不住這老妖啊!”
“嗜血龍珠!”
張仙和夏宇龍相互對視,齊聲脫口而出。
接著,夏宇龍問道“爺爺,嗜血龍珠又是何物?”
寒門孤火搓捏著鼻邊的那顆黑痣,思索著道“那時候我還年輕,有一次師父偶然與我說,千百年來,東海上有顆嗜血龍珠,日夜吸收東土上的邪惡之氣,東方大地上一片祥和,人們才得以繁衍生息……”
話音未落,隻感覺墓室中一陣搖晃,幾聲巨大的悶響從遙遠的東方傳將而來。
墓室頂上掉落下絲絲塵土,聽著這聲響,像是要將整個地下掀翻似的。
大胡子被晃得掉下了床,驚夢之中,他跳將起來,正要起身逃離。
寒門孤火輕蔑地笑道“看你長得彪形大漢,是個男人樣,想不到是個貪生怕死之人。”
大胡子從恍恍惚惚中清醒過來,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笑道“你這墳墓不太結實,如果垮了,死在這裡邊不值得。”
說著,便聳著肩“嘿嘿嘿”地笑了。
“你!”
寒門孤火又急又怒,氣得說不出話。
張仙走上前來,笑道“爺爺,彆理他,他就是這副德性……”
她為寒門孤火整理了淩亂的頭發,說道“這冥界發出來的顫抖,有何懼怕,這些魔獸怕是掀不起大浪了。”
寒門孤火輕歎一聲,說道“哪裡出自冥界,是天琅山上的嗜血龍珠在顫抖,這樣的抖動已經有百來年了,早已經習慣了。”
“天琅山?”夏宇龍喜不自禁,心跳也加快了起來,“爺爺,果真是天琅山麼,我沒有聽錯吧?”
看著夏宇龍如此反應,寒門孤火頗為驚奇,反問道“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聽到天琅山幾個字,你跟丟了魂兒似的……”
他上下打量夏宇龍一眼,又道“哼,太祖師公的那幾句話,我自然是理解得不夠透徹,但師父說了,天琅山乃東海禁地,不可隨意亂闖……”
他雙眼如刀,直勾勾地看著夏宇龍,“你們四人到東海邊上,究竟是乾什麼來了,莫非是衝著天琅山而去?如果你們想去天琅山搗亂,或破壞嗜血龍珠,先得看我同不同意?”
張仙正色道“我們自然是為了正事而來,在這裡我也不與你賣關子了,我們是為了救我妹妹藍芯而來,在前幾日,她被妖蝠給抓走了,正是被帶到了東海的天琅山上。”
“嗯,千真萬確之事,我們就是要去天琅山上救人呢。”大胡子在一邊應和道。
寒門孤火撓著滿頭白發,急道“你……你們胡說,天琅山乃鎮妖寶山,山上的嗜血龍珠乃鎮妖寶珠,妖蝠躲避不及,怎會將你妹子抓到山上去?”
張仙搶上前來,扭了寒門孤火臉上的黑痣,追問道“你去過天琅山上麼,怎就知道那裡沒有妖蝠?又怎會知道嗜血龍珠乃鎮妖寶珠?”
“好你個死丫頭,你……你……下手真狠!”寒門孤火捂著臉上的黑痣,淚水從眼角滲出,“如果沒有我太祖師公那幾句話,我非得把你們都趕出去不可!”
張仙哈哈笑道“你既把你太師公的話視為聖旨,那為何就不能理解我們此次來的目的,我們像是搗亂之人嗎?”
“嘿嘿……就是,就是,我們不是那種人。”
此時的大胡子一個勁兒地接話,不知有多開心。
“我師父說了,不讓去就是不讓去,你們若真要去,先把我給殺了吧!”
寒門孤火跺著腳,顯得很不耐煩的樣子。
他態度如此之堅決,讓夏宇龍他們都大感意外,天琅山就如同他心目中的神山一樣,不可褻瀆。
張仙嘟了嘟嘴,卻也拿寒門孤火毫無法子了。
大胡子抱著雙手,一臉茫然地看著寒門孤火……
心道“俗話說,遇到一根筋,有理說不清,這糟老頭咋就這麼不開竅呢?”
夏宇龍十分鎮定,他沉思片刻,說道“爺爺,此事我倒是覺得蹊蹺!”
“什麼事,有何蹊蹺的?”寒門孤火提聲問道。
夏宇龍笑了笑,將其中的蹊蹺分析了出來……
千年樹妖自華山的封印之下複活,逃到了東海上,為何嗜血龍珠不將千年樹妖給鎮住?還任由其在東海邊上禍害蒼生?
這有兩個方麵的蹊蹺……
其一,千年樹妖或許已將嗜血龍珠給反噬了。
其二,嗜血龍珠正氣之精血或許即將耗儘,它正苦苦死撐。
從方才墓室的搖晃來看,夏宇龍是傾向於其二的,嗜血龍珠的鎮妖魔力尚有,但它已經在做最後的掙紮了……
這番話讓寒門孤火聽得一愣一愣的,他撓著頭,似乎覺得夏宇龍說得有些道理。
夏宇龍繼續說道“嗜血龍珠既是鎮妖寶物,我們也並非妖物,它定是傷害不到我們,我們此次前去,不單隻是救人,還要助嗜血龍珠一臂之力,將樹妖給除了,還東海安寧。”
“這……”寒門孤火低頭不語,他沉思片刻,“我認為這還是不妥,師父說了,天琅山乃東海禁地,誰去了都會回不來的,你……你們還是彆去了,蒼穹之下,妖魔鬼怪到處都是,你們到哪裡劍指蒼穹、笑傲三界都行,為何非得要到天琅山去?”
“哎呀!”張仙急了,“關鍵時候您咋就頑固不化呢,你也曉得,樹妖逃到東海上去了,嗜血龍珠若真被樹妖給反噬了,東土之上不就生靈塗炭了嗎?”
說著,她要伸出手去捏寒門孤火臉上的那顆黑痣。
“唉,死丫頭,你又想乾什麼,彆以為我怕你!”
寒門孤火急得躍身而起,跳到了一口棺材上。
隨後便坐進了棺材裡,又道“哼,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儘是滿口胡說,就……就算生靈塗炭又怎樣,大不了往棺材裡一躺,一了百了!”
“唉,此話講得一點也不負責任,你這老無賴。”
張仙氣得滿臉通紅,站在原地不停地搖著頭。
大胡子走到夏宇龍身邊,低聲道“好兄弟,這糟老頭瘋瘋癲癲的莫要理會他,明天等我去尋到了船,我們偷偷地去,反正此事也指望不上他。”
“嗯!”
夏宇龍點了點頭,心想,看來也隻能如此了,總之天琅山是非去不可的,不僅是為了救芯兒,還得打探千年樹妖的虛實,哪怕真是陷阱,不管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一闖……
想到這裡,夏宇龍走上前去,笑道“聽聞寒門派在江湖中來無影去無蹤,專乾屠村滅門的勾當,中原邊陲的高橋村所有人和龍古鎮豹頭鋪一家人,都死於非命,老爺爺,您可是寒門派的人……”
話未說完,隻聽得“砰”的一聲,寒門孤火一屁股塌在了棺材中……
為自己開脫道“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是他們,是他們!”他一臉惶恐地看著前方。
“嘿嘿,總算是抓住了他的軟肋。”大胡子豎起了大拇指,嘴角咧開了一條縫。
張仙笑道“我們正是為了追查此事而來,想不到老爺爺卻是個人麵獸心之人,那些人死得冤枉,與老爺爺是無仇無怨的吧?”
此時,久坐不動的小機靈也吐出一句話來“阿彌陀佛,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老爺爺,不管有何難言之隱,終究還得麵對這因果福報,蒼天有眼,躲是躲不掉的!”
“嘿嘿,精辟,小光頭果真是個文化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大胡子拍手叫絕,接連向小機靈豎了幾個大拇指。
小機靈雙手合十,目視著前方,又道“佛祖對拍馬屁之人,從來都是不排斥,也不喜歡的,但佛祖普度眾生,他希望每個人都好,拍馬屁之人自然也有他的福報。”
大胡子麵色一沉,隨後便嘿嘿笑道“小光頭嘴上不饒人,但聽著也舒服……”
他又嘿嘿一笑,問道“莫非佛主最厭恨那些作惡多端之人嗎?”
說著,便向寒門孤火看去,所有人也都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是啊,蒼天有眼,小光頭說得沒錯。”寒門孤火長歎一聲,“都是我那兩個孽徒在江湖中闖出的禍事!”
“這話從何說起?”張仙追問道。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此事說給你們聽也無妨。”
寒門孤火整理了淩亂的衣服,正襟危坐,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