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越皺起眉頭,訓斥道:“佑景,你若是不拿出來,我就隻好把你送走了!”
佑景慌忙搖頭,有些啞的嗓子透著哀求:“彆、陳爺爺彆送我走!”
陳映晚擋住了他的視線,又輕輕捏住他的小臉、讓他與自己對視。
“佑景,沒人能送走你。”
“從今往後你便跟我生活,我護著你。”
佑景頓時驚喜地睜大了眼睛,眼裡寫滿了不可置信。
陳映晚繼續說:“我隻要求你一樣——誠實。不論你有沒有偷拿東西,隻要你說實話,我都不會怪你。”
陳映晚的眼神格外平和冷靜,佑景被她注視著,慢慢地也跟著鎮定了下來。
他的動作沒那麼緊張了,將緊攥著的手從懷裡抽出來,移到了陳映晚麵前緩緩攤開。
那是一塊手帕。
是昨晚陳映晚遞給他擦眼淚的那塊手帕。
“我、我想留著它,可以嗎?”
陳映晚心中微微一顫。
所以佑景是擔心陳曉玉會因為這塊手帕是陳家的、借由從他手裡搶走,因而遲遲不肯拿出來。
陳映晚心底泛起一絲酸澀,輕輕將佑景攬進懷裡拍了拍他的後背,又把手帕折好、鄭重其事地放回他的手心。
“當然,娘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
“咱們走吧。”
陳越和陳曉玉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陳曉玉斜著眼睛嘟囔:“一塊手帕有什麼可藏的?瞧那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算現在沒偷,以後也不長不成什麼好貨。”
“啪!”
話音剛落,陳曉玉的臉就歪過一邊了。
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捂住臉、猛地扭頭看向陳映晚。
“你、你敢打我!”
陳映晚揉了揉手腕,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
“你娘死得早,沒教會你說人話,現在我教你。”
“佑景是我的孩子,往後你若是再敢胡言亂語滿嘴噴糞,彆怪我不顧忌姐妹情麵。”
陳越也看傻了眼,等他回過神來,陳映晚已經抱著佑景出門了。
“爹!你看她啊,她居然敢打我!”
陳曉玉一邊跺腳一邊尖叫,想去追陳映晚,卻怕自己打不過又挨一頓揍。
她又氣又急地往門外探頭看,竟看見陳映晚在雞圈抓雞,她更加氣惱,扯著陳越的袖子大喊:“爹,她要抓雞!那可是給慎哥兒補身子的!”
陳越本來想去找小女兒的,一聽這話反而猶豫著不願意出門。
畢竟他已經同意讓小女兒帶走三隻雞鴨了。
而且平日裡這些雞鴨也不是他照顧的,去年陳映晚提出想養雞鴨,他才從外麵買了幾隻雞仔,買回來之後從沒管過。
現在又有什麼理由阻攔小女兒呢?
如今陳曉玉拉著他袖子讓他做主,他既不敢去攔小女兒,也不敢和大女兒說清楚,隻好猶猶豫豫不吱聲。
直到陳曉玉的聲音尖刻起來:“爹,陳映晚去翻你的貨簍了!”
“她拿了一把鋤頭、還有一頂鬥笠、一袋麵粉……”
陳越猛地抬起頭,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那些可都是他新進的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