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看熱鬨的人反應過來,回想起方才董氏罵人的那些話。
“對啊,這夫人剛才見到這姑娘,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一點沒有許久不見女兒的欣喜啊!”
“就是就是,她說的那些話,哪裡是能用在自家姑娘身上的,我聽著都覺得燙耳朵!”
“哎喲,不會是人牙子吧!若是咱們信了她的軌跡,她便能強行將著姑娘帶走賣掉,天呐真是好深的謀略!”
形勢驟變,董氏叉著腰,想要解釋,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她總不能說,虞笙是家中庶女,她並不疼愛吧。
一旁的虞纖站出來,雙眼含淚地維護自己的母親。
“大家誤會家母了,並非母親太凶,而是我這庶妹實在頑劣,母親也是被她逃婚之舉氣到了,才會在說話間亂了分寸。”
裴渡朝她掃了一眼,四目相對的瞬間,虞纖仿佛看到濃厚的戾氣。
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抓住了董氏的手。
“你說你的庶妹頑劣,可似乎今日,一直是你們在咄咄逼人。
究竟是你們誤會了你的庶妹,還是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你的庶妹?”
說話間,裴渡強硬地走到虞笙身邊,隻一眼,旁邊一直抓著虞笙的奴仆就顫顫巍巍地鬆開了手。
“姑娘,你不用害怕,徑山寺絕不會允許出現強搶民女拐帶人口的事情。
你隻需老實回答,你究竟是不是這位夫人的女兒?”
裴渡幾句話之間,讓這件事情變了性質。
人群之中議論紛紛,大家看向董氏母女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戒備。
裴渡的眼神溫柔,就那樣直愣愣地看著她,仿佛在告訴她,不用怕,有我在。
虞笙方才慌亂的心一點一點地安定下來,她咬著牙堅定道:“我不認識她們。”
裴渡大手一揮:“來人,將這些滿口謊言的人牙子趕出去!”
“你們敢?我乃官眷,你們怎敢動手?”董氏的聲音極其尖厲。
人群之中爆發出一陣嘲笑聲。
徑山寺中,最不缺的就是達官顯貴之人。
董氏和虞纖被狼狽地趕出徑山寺,看熱鬨的香客們也很快散去。
虞笙臉上還掛著淚痕,絲毫沒有因為他們的離去而感到放鬆。
“虞姑娘…”
裴渡低聲喚她,她卻不答,一路朝著後院小跑而去。
虞家已經知道她在徑山寺了,今日她們沒有得逞,必定不會就此放棄。
也許到了明日,來的就是裴家的人了。
屆時婚書契約一拿出來,她便再無生機。
她必須立即離開這裡!
虞笙收拾東西的動作又急又亂,連裴渡進了屋也不曾察覺。
裴渡按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
“你要去哪兒?”
“去哪兒也不用你管。”雖然他方才救了她,但她心中始終惱著的。
再者,她說的也不是氣話。
無論出於何種原因,她都不可能再留在徑山寺,未來何去何從,自然也與他沒有關係了。
裴渡陡然被她一吼,不僅沒惱,反而多了幾分擔憂。
他雙臂按住她的肩膀,止住了她的動作,將她轉向自己。
“虞笙,你冷靜些。”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