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循循善誘,小螞蚱一五一十將當日的情形說了一遍。
言談之中,馮靖漸漸了解到,五人中除了徐善本外,其他四人全是軍官,都姓李,均來自京城;五人當時還提到了一個大將軍,好像是徐善本的妹夫;另外還有天竺、曼陀羅之類的雲雲。
“都姓李?”馮靖若有所思問,“小螞蚱,你覺得他們是不是親兄弟?”
小螞蚱搖搖頭,“肯定不是。”
“為何?”
“首先四人長相大不相同,其次四人間的稱呼用的都是李兄長李兄短,而親兄弟之間絕不會如此稱呼彼此。”
“他們的長相都有何特點?”
“為首的是個大高個子將軍,一臉白麻子和絡腮胡;還有一個矮胖子,臉上無須像個馬球,其餘兩個長相中平,沒什麼特彆之處。”
“後來呢?”
小螞蚱一指窗外碼頭的官艦,“他們五個後來都上了那艘官艦,上去不久又下來了,然後一起騎馬走了。”
馮靖心中暗道:和那天上艦的人數一致,可見小螞蚱沒有撒謊。
他再問,“他們最後去了哪裡?”
“沿官道向西走了。”
聽到這裡,馮靖叫過老板,“事情已經清楚,你們做的很好,今後這裡還是縣衙官宴的專用酒樓,今後好好善待小螞蚱!”
說著,他摸摸小螞蚱的腦殼莞爾一笑,“小兄弟,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
這話是說個店老板聽的,他怕這貨事後給小螞蚱穿小鞋。
小螞蚱和老板離開後,雅間裡隻剩馮靖兩人。
馮靖看著王縣令,“兄台,案情緊迫,我就長話短說了,你是個好父母,我以欽差印信命你暫署縣衙,兄台起複的聖諭克日即到,這裡的一切就全權拜托了。”
“謝欽差大人!”王縣令眼含熱淚,顫著聲氣道:“大人莫非要走?”
馮靖輕輕點頭,“徐善本等人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所以他們定然會返回京城隱匿,回京之後我還需繼續追蹤,揪出其幕後黑手。”
王縣令已泣不成聲,“在下……在下委實舍不得您走……”
馮靖很理解王縣令的感受。
早上他還是命運難測的階下囚,瞬間便喜獲昭雪重坐縣衙。而對於整個案發過程來說,王縣令自己很清楚,他並非一點過錯沒有,雖然隻是無心之失!而作為欽差,馮靖從頭至尾基本沒有喝斥過他一句,此時他的眼淚中應該包含了很多很多。
君子多拙,惟心相解!馮靖暗暗一歎,一拱手,飄然下樓。
目送他的背影,王縣令噗通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