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瑜像是想到什麼,臉色霎時間慘白。
嗯?
陸言卿疑惑,屏退下人關門而已,陸瑜為何會怕成這樣,
莫非宋廷深有其他駭人手段?
她勾著頭向下,正欲細看,身後突然橫過一條巾帕將雙目遮擋,不透半絲光線,
她皺眉,伸手想摘下,手腕卻被賀錦書緊緊握住,反扣在身後,
“不許摘!”
他啞聲厲嗬,
下一秒,身下屋內響起陸瑜悲憤的嘶吼:“三爺!不要!”
布帛撕裂聲和悲憤吼叫聲交織,
陸言卿身體陡然僵硬,臉色猶如吞了蒼蠅一般難看,
年紀不小,花樣不少!
饒是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宋廷深的懲罰竟是這般這般難以啟齒!
腰上橫過一隻結實的手臂將僵硬的身體壓向炙熱胸膛,
旋即身體騰空而起,
靡靡之音被掠過的風聲取代,陸言卿臉色微緩,
視線受阻,其餘觸感卻因此變得格外靈敏,
陸言卿被扣住腰緊貼在賀錦書懷中,
男人炙熱的體溫與微涼的夜風形成對比,寬厚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
同大多數太監的乾瘦不同,
賀錦書看著纖瘦,但胸膛卻意外的結實可靠
從昨日變故開始,她便再沒合過眼,
一閉眼,便是陸言姝母女得意張狂的模樣,
緊繃了一天一夜的精神,被男人身上的熱意安撫,
陸言卿不知不覺依靠在賀錦書身上,昏昏欲睡,
二人在一處宅院停落,
賀錦書身上的緊繃消失,變得隨適。
陸言卿眼底惺忪睡意消散,她扯下眼上布條,抿著唇環顧四周,
屋內點著昏黃的燭火,裝飾奢華,卻透著無人居住的清冷。
賀錦書熟稔入座,執起茶壺倒茶:“坐。”
金黃透亮的茶湯散發著淳厚清香,茶湯溫熱,在白玉杯盞中冒著幽幽水氣,
滇南上貢的金瓜貢茶!
陸言卿抬眸,目光從賀錦書麵上掠過,落向他身後的屏風,
楠木骨架裱著栩栩如生的繡品,
千金難求的雙麵異色繡,就這麼隨意擺放在廳堂之中。
她在賀錦書宮外的宅子中!
太監在宮外置辦宅院屢見不鮮,可將宅院妝點的如此奢華,恐怕除了賀錦書之外,再難找出第二個!
他就當真不怕被言官告到禦前?
“賊眉鼠眼四處看,”
賀錦書放下茶盞,冷哼一聲:
“怎麼,如意縣君想找證據,到禦前告本掌印貪墨?”
“怎麼會”
陸言卿乾笑,借著喝水的動作掩飾臉上的尷尬,
賀錦書怎麼跟她肚中蛔蟲一樣,
她想什麼他都知道!
腹誹歸腹誹,
可如今不是說笑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明日!
宋家想讓陸瑜出麵,逼著她從宮中離開,以便折磨泄憤,
陸瑜為父,在身份上占了上風,
即便他為父不仁,殺妻賣女,可若是他以孝道說事,自己也拿他不得,
她是無所謂名聲好壞,
可皇後貴為國母,卻不會任由自己連累了她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