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竇二姑娘無意提起,鏡海對岸的無人島上有一處離光秘密開采的硫磺礦。”完槿生道。
“你要騙主子!”那領頭男人又聒噪起來,“主子不是那麼好騙的!”
“姑娘當然知道,否則就去找人偽造書信了,何至於在這裡與你插科打諢。”祝玉岫無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寫好了。”趴在牆上寫信的男人將紙遞出去。
祝玉岫接過遞給完槿生。
查驗無誤後,完槿生便塞回袖中,起身對祝玉岫道:“走吧。”
祝玉岫朝領頭男人做了個鬼臉,跟著完槿生離開了。
“姑娘,彆忘了我們的約定!”二號識相者伸手喊著前麵的背影。
“兩個蠢貨!”領頭男子一人一巴掌呼在兩人頭上,“我們還有利用價值就死不了!你們寫了信我們連利用價值都沒了,這下必死無疑了!”
兩人捂著疼痛的腦袋,張大了嘴巴似是恍然大悟,相視著欲哭無淚,怨聲載道。
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三個人隻能聽天由命,不,是聽竇家二姑娘的處置安排。
另一頭的完槿生則是將信交給鐘譽,由鐘譽送往了郵驛,寄回了長平京。
事情剛辦完,回到驛館,就聽守門的衙役道:“竇家的人到了。”
完槿生點點頭,往正堂走。
這也在意料之中,竇正則那家夥肯定原本打算再多調查自己幾日。
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賴痞子,竟要殺她,他定是慌了,才來急著相認。
兩人走進屋裡,堂內沒人,屏風後卻出來一個婆婆,揉著完槿生的手。
仔細將她打量了一番,道:“姑娘可是竇二姑娘?”
“正是。”完槿生抽回手,淺笑著回答。
“我是夫人,也就是您母親身邊侍候的梁婆婆,夫人特意派了我來跟著大郎君接你回家。”梁婆婆手上一頓,又含笑向她欠身道。
“婆婆起來吧。”完槿生將她扶起,又和聲問道,“阿兄在哪裡?”
“跟我來吧。”梁婆婆開心的眼角攥起幾道細紋,帶著兩人繞到屏風後,又將完槿生拉2向前頭,“大郎君,您瞧瞧,這姑娘真是漂亮。”
“郎君…原來您是…”完槿生看著矮案一側的竇正則,佯裝驚訝。
坐在竇正則對案的朱由清為她的失儀打著圓場:“竇二姑娘許是見到親人太過驚喜,連禮數都被拋諸腦後了。”
“無妨。”竇正則笑道,又招呼著完槿生:“過來坐。”
梁婆婆給完槿生添了墊子過來,完槿生順勢在兩人中間坐下。
“阿兄恕罪,雲兒白日裡若是有什麼說話做事不妥當的地方,請阿兄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完槿生眉心皺起,眼瞳裡滿是歉意。
竇正則見她這樣,先是一頓,而後回答:“無妨,我從不在意這些虛禮,本就是血脈相連,你也不必感到拘束。”
完槿生乖巧地點點頭。
“二位白日裡就見過了?”朱由清從他們口中聽出了一二分,於是問道。
“嗯。”竇正則點點頭,“我幫了她身邊那個丫頭,然後與她閒聊了幾句。”
祝玉岫和梁婆婆在一邊站著侍候,聽到竇正則提起自己,身體不由打了顫,她低著頭,似是不願回想起自己白日裡做的事情。
完槿生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於是道:“是啊,真的沒有想到會和阿兄有這樣的相識機緣,也算是天意順人意,讓我們親人重逢。”
祝玉岫聽了這話似是比方才安定了幾分,隻穩穩地站著,看起來不再驚慌失措的。
“看來連老天爺都在幫襯竇家啊。”朱由清笑道。
三個人又吃茶閒談了一陣,朱由清便為梁婆婆和竇正則安排了房間,約定好明日啟程回京後,便各自回了房間。
完槿生脫掉鞋子,拿起床邊的手爐,靠在床幔上。
祝玉岫在她正前方點燈。
她看著她道:“你方才怎麼那般慌?”
祝玉岫動作一頓,放下手裡的蠟燭,搬了張矮椅在她床前坐下。
“姑娘,我一是氣竇正則,他根本就不是誠心要認回姑娘這個妹妹,也不信任姑娘,作為家人,竟還是那樣試探姑娘。
再者竇正則那人心思深沉,這日後還說不準會怎麼為難您,奴婢擔心姑娘以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