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眨眼帶走許多年。
有人說,回憶是一條河,沒人過得去,沒人走得出。
是啊,許多人終其一生,都將陷入回憶之中,我們的生活,亦或會覆壓著它的沉重,亦或會縈繞著它的輕盈。
有人會享著它的快樂,也有人會受著它的苦澀。
於程唯翰而言,大學的那段回憶,不僅僅是他生命中的三年,當中的一些人和事,亦也是他這一生永遠的遺憾,也曾經是他人生的最美好的回憶。
哪怕有一天,他再也不願意回憶,但是回憶它還是會在歲月中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雖苦澀,但純粹,且帶著讓人心疼的餘味。
說到就在幾天前,程唯翰在馮一伊結婚的前幾天,於社交平台發了一個動態。
一時間,各種不同版本的消息不斷流出,於我們這一代人的各自“情報網”中流傳著。
隨著各種消息不脛而走,猶如風卷殘雲一般,短時間內,就讓廣電大09屆土木專業,這個死寂沉沉了許多年的班級群炸開了鍋。
更有甚者,說他此次回來是來搶親的!
畢竟,多數人可能倒也不是太在意前麵那段文案,這些年也慢慢習慣了,隻是評論下麵的那句
“想回老地方看看”
實在過於引人注目了些。
這一切,並不是因為程唯翰曾經是個容貌、氣質、能力各方麵都挑不出毛病的校園男神。
也不是他作為班長、學生會負責人有多大的影響力。
畢竟這都過去十年了,誰還在乎那些東西。
而是因為,一想到他,多數人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到他和馮一伊的愛情。
怎麼說呢,可能是因為他們故事,大多數人都覺得太過意難平了一些。
而作為“程唯翰馮一伊事件”的目擊者、見證者和參與者的我們,更多的,是為他們覺得惋惜。
人總是喜歡八卦的。
也是他要回來的這個時間點過於敏感,勾動了廣大吃瓜群眾的好奇心。
因此,對於他這個消失了整整十年的家夥,很多人都在紛紛猜測,他回來的真正用意。
他怎麼就突然毫無預兆的回來了呢?
因為還沒畢業,實習那年途中,程唯翰就離開了這個城市。
哪怕對我們這些老兄弟,他也什麼告彆都沒有留下就離開了。
期間,過了幾年,曾經的同學中,有些漸漸風生水起,有些好像也並不如意,比如我。
隻是,無論如何,大家都沒有再親眼見過他。
程唯翰沒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快忘了他們的故事了。
可僅僅聽到他似乎要回來的消息,好像又一瞬間激起了記憶的漣漪。
明明,那都是過去了那麼久的事情了,怎麼就慢慢清晰了起來了呢?
可能,是因為他們的故事萌芽於此,可能,是因為他們的故事離我們太近。
也可能,是因為他們的愛情是見證在我們眼裡的,也是死在我們眼裡的。
隻是啊,此地非彼時,就像這個城市,它還是當初的名字,誰還能說,它還是當初的樣子呢?
或許,記憶就應該慢慢死去才對。
我們都應該已經記不起當年的故事、當年話語、當年的人才對。
也許真應該如此才對!
那些應當是早已經模糊才對!
可是時間不會騙人,世間也沒有也許。
那些錯過的,就永遠錯過了。。
好像學生時代的回憶和愛情,總是帶著匆忙的味道,總是帶著苦澀的回味。
記憶回到大學那年,周圍不像如今這般,看似琳琅滿目,實則瘡痍物欲。
那時候隻是十分尋常的平凡的世界,那隻是一個沒有理由的開始。
那個冬天的夕陽至今有些讓人迷戀,散發著一束束的氤氳,流露出迷人色彩的光華,猶如穿越時光而來,屬於那些年,屬於這一刻。
青春的繁榮,好低就是,你也開懷,我也開懷!
青春的落幕,無非就是,你也淡然,我也淡然。
特殊且美麗的潔白雪花,紛紛灑灑,灑落在這片土地之上,時間已經已到冬季,雪花落在行人的肩頭,落在沒傘行人的發梢,也落在我的眼裡。
又一個相似的冬天。
隻是這一年,對麵站著幾個熟悉的身影。
眼鏡兒,啊七,胖子,大風…
終於!
廣電大205,十年再聚首!
再見麵,兄弟幾個都有些感慨。
畢竟,程唯翰這家夥,一走就是整整十年,期間不曾聯係過我們任何一個人。
再見麵,酒過三巡。
我們推杯換盞。
我們互相吐露心酸。
我們皆淚流滿麵。
我們或許,都不再是那個做世界的王的傻子,我們也不再是,那個口氣比本事大的少年。
我們被生活壓的太久……
程唯翰的到來,仿佛帶來了青春,讓我們也重新年輕了一次。
可有誰有人能說,這些年,他過得快樂呢?
“上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那時候還能見她,那時候好像也是下雪吧?”
陳唯翰若有若無的說了一句。
他的話,傳到我的耳中,我看著這個男人,可能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看著他,視線重疊交彙,竟然出現了大學時的他,純粹、熱烈!
隻是,他眸子裡的那份疲憊與孤獨,讓我又脫離了迷醉。
才發現,眼前這個男人,也已經是和我一樣的年紀了。
他的話,讓幾個兄弟沉默不語。
有些東西死不了,就像,他第一眼見馮一伊的那一天,那一天也是冬天,程唯翰對我們說,她是如同雪花一樣的動人。
是啊,他還記得,她還記得嗎?
曾經,她的眼眸裡閃動著的,分明是那潔白無瑕的光芒。
可我們也記得,程唯翰那最後一次見馮一伊的時候。
馮一伊眼裡那份光芒分明還在,可是啊,已經不再照射在程唯翰的身上了。
程唯翰不經意間打了一個冷戰。
“冷嗎?”我問。
他搖頭沒有說話。
他拉了拉領口,不知是記憶裡那最後一次見麵的眼眸太冷,還是當下的雪花太大。
可我們喝的明明是最烈的酒啊!
這一刻,應該有一股寒意侵襲於程唯翰的全身吧!
我們不再追問好奇他回來的用意。
畢竟,這和城市,是他們曾經開始的地方,也是他們最後分彆的地方………
他有他的權利和理由。
那夜,我們喝的酩酊大醉,程唯翰的回歸,仿佛喚醒了我們死去的青春。
第二天清晨,我最先醒來,看著大家都還沒醒,我沒忍心叫醒他們。
我心裡感慨,當初一直不讓我們翹課的班長,如今因為他的到來,卻讓我們一個個做起了翹班的員工,這可比翹課嚴重多了!
這十年間,陳唯翰去過了很多城市,那些他們想去的每一個地方。
他一直都在用離開在逃避,不願意正視自己死去的愛情。
這十年,他就像斷線的風箏。
大概,他是有意的,大概,這就是他的救贖。